方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顾白说,既然哥哥已经成亲了,那弟弟也该成亲了。他眼看着顾白携了一身红衣的美娇娘入了洞房。他独自喊着,不许,不许!却谁也不曾听到。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只盼日后有人爱你疼你。待顾白笑得一脸柔情,将要解开身下女子衣带时,他惊醒了。胸口疼得凄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再躺片刻,正欲起身,发现湘灵坐在脚榻上,趴在床沿睡得正香。
伸手轻轻推了推她,湘灵抬起头,睡意迷糊。
“湘灵,也难为你这几日熬夜,快去床上睡一会儿罢。”说完便下了床,准备出去。
湘灵忙叫住了他。
“相公,大夫说你是吃得少,气血不足导致晕过去的。我这热着红豆汤,你先喝一碗罢。”
沈慕渊脚步顿了顿,望着桌上的红豆汤,回身坐了下来,湘灵乖巧得给他打了一碗。
“你也坐下来吧。”复自又打了一碗推到湘灵面前。
湘灵心中高兴,拿了勺子舀了一口红豆汤,香甜糯口。
沈慕渊举止从容又极快地喝下一碗红豆汤,“湘灵,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湘灵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不解望向沈慕渊。
“如只有你我二人时,可否叫我沈公子。”
湘灵满面茫然,正待问清缘由,沈大公子进来了。形容疲惫地询问了弟弟的身体,兄弟二人一同去了灵堂。如此,湘灵也没了再问下去的时机。
沈老爷的丧事办得体面,事后亲人居丧。守孝期间,不娱乐,不酒肉。容体言语皆哀而发。
沈慕渊在沈父墓旁搭棚而居,守满虚三年,才形容憔悴,缓缓而归。
沈宅中,立礼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见了沈慕渊,带着弟弟一同小叔小叔地围着他叫。一家人亲亲热热一同吃了饭,沈慕渊便携了湘灵回了老爷子给的那套大住宅。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
沈慕渊翻看账本不禁感叹,“湘灵,你确实是有这经商天赋的,比起我大哥来也算巾帼不让须眉。”
湘灵道,“沈清哥,若不是嫁给你,如今我怕也不是这光景罢。”
“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湘灵露齿一笑。这几年过去,早已没了初为人妻时的慌张无措。经历商场磨砺,行为处事间反倒多了份从容了然。
“过去的事,说过了便好了。由己度人,若我站于你的立场,父亲临终前唯一所托,也是做不到拂绝的。更何况,你娶妻断然不是一开始就决计要辜负哪家女子,只是世间有些事,不是想做就一定能强求的,我不怪你。”秀目半转,顿了顿又道,“上月我回了趟娘家,阿姊嫁给徐州知府也一年有余,过得却远不如我好。原先总想着,嫁夫随夫,早日生个儿子傍身才算有了依托。但到底,这几年你对我是好的。比起原先在家的教养,我反倒越来越像你了。”
沈慕渊亦笑,“像我?”
湘灵俏脸红了红,“总归也想寻一个两情相悦的,长长久久。”
说完,似是怕触动沈慕渊的伤心事,又忙扯些旁的,“沈清哥,我生母原是府里的丫鬟,人微言轻。我自懂事以来便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你看我如今,活得自在体面。有这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