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端了茶盘,两厢落座。华伏荥只是端着茶品,一句不言。赵诩也想不出如何寒暄合适些,只好陪着喝茶。
气氛有些尴尬的紧。
茶饮了过半,华伏荥才抬眼对着赵诩,直视了片刻,说道:“那日陛下忽然去了温汤,有些话未尽,今日却是提不起了。”
“殿下但说无妨。”
“买铜镜的,是你自己罢?”
赵诩敛眸不语,闲闲转着茶盏,半晌才问:“殿下何出此言?”
“三弟为何,”华伏荥顿了片刻,苦笑道:“像防贼似得防着我呢?”
“……”
华伏荥见他不言语,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五弟给皇兄说了暹流宝窟的事,我便知道这事我插不了手了。我知你防我甚深,这事情我也洗不清干系,可是三弟,你唤我一声晓臣兄,可知我如何下的去重手?”
华伏荥这话说的极有深意,赵诩心知现在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就在此打起了马虎眼:“晓臣兄说哪里话。”
华伏荥又拿起茶盏呡了一口,似乎又恢复了慢条斯理的状态。
“想来这许多事情你早有打算,我这儿不过多此一举。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殿下直言无妨。”
华伏荥深看了一眼,说道:“你未有害人之心,却要有防人之处。近处多思,莫迷了眼。”
最后,华伏荥道了一句“言尽于此。”匆匆的走了。
赵诩只怔忪的看着华伏荥的背影,片刻不曾理解其中的含义。
华伏熨适时的出现在身后,什么也没问,只说道:“这两日打点着些罢,大后日该出发了。”
赫赫撒丫子狂奔了有多十里地,然后累的不动了,赖着不走,赵诩瞧着前不着村的荒草地,拍了拍马鬃,然后下了马。
“王爷车驾怕是缀得远了,咱们在这等会儿吧。”
吕笑无声下马,表示同意。
好在没有了豪华车驾拉后腿,又心系前头的活地图安危,贤王殿下的大部队走的也不慢,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赶了上来。
此时赫赫已经缓过来了,但还是圈着腿躺着无比惬意。贤王骑着踏雪近前,说道:“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再来波刺客。”
赵诩盘膝坐在赫赫边上,抬手抚了抚马鬃,仰头望着华伏熨,说道:“它是憋坏了,不由着它点,脾气又该炸了。”
“能走了么?”
赵诩站了起来,赫赫通灵,也迅速的站起来。利落的爬上马背,继续行路。
这一回这匹混血马总算是消停了,踏雪并着赫赫,速度放缓,得儿得儿走的心不在焉。
华伏熨瞥了他好几眼,然后忍不住说道:“你胡子贴歪了。”
“……是么?”赵诩拿右手拇指扶了扶假胡子,说道:“青潭新徒贺迎,学了不过两日,您凑合着看吧。青师傅说了,贴不好也不打紧,天天练就好了。”
有小侍卫在旁忍不住,窃笑了几声。
贤王虽是名正言顺阳关道,赵诩却是个随军黑户,因而简单的易容还是需要的。
华伏熨加快了速度,走出了队伍,说道:“行路无聊,咱赛马罢?”
赵诩追了上来,说道:“不成,赫赫刚跑过一程,后继无力,再跑恐怕就赖着不肯动了,改日再比吧。”
“真难伺候。”华伏熨撇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