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亭站在观礼的人群之外。与叶茯苓遥遥相望。
林槐突然问:“那个小朋友还住在你家吗?”
谢尧亭看他一眼,正色道:“早回去了。”
“这么看我干嘛?我是好心,怕你钻牛角尖,陷在迷宫里出不来。”
“她还小呢。”
林槐嗤笑一声,“等她读了大学,有的是小鲜肉排着队追,牵着手上课放学,周末一起逛街看电影,参加各种联谊活动。到时候,还轮得到你?”
谢尧亭:“……”
吃罢饭。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组了局去酒店负一层唱歌,谢尧亭借故推脱了。他没有开车过来,饭桌上绕不过喝了几杯酒。街角穿堂风呼啸而过,谢尧亭站在马路牙子上打车,一口冷风呛在喉咙,咳的气管都痛了。
一辆白色捷豹轻轻鸣了下笛,在他身边停下来。
谢尧亭侧过脸,身上卡其色的风衣随着夜风猎猎飘动。
“一起去喝一杯吧。”叶茯苓邀约。
天河区江边新天地有一整条街的文艺酒吧,不吵,没有震耳欲聋的电子edm。现场有穿着随意的歌手抱着吉他,对着谱子唱《少年锦时》。
调子冷冷的。
叶茯苓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微微仰着头,她随意束起头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嘴角暗含笑意,饮尽一杯酒,把空杯子推过去,“再来一杯。”
“少喝点。”谢尧亭低声劝了一句。
叶茯苓笑了一声,“你不记得了,我酒量很好的。”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了支烟出来,酒保滑燃打火机,她向前倾着身体凑上去,点燃噙在唇边吸了一口,烟卷夹在指间。青烟缭绕,灯影浮动,故人也是美的。
“有瘾,忍不住……你不介意吧。”
谢尧亭摇摇头。不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无话可说的叙旧没有任何意义。
叶茯苓听着歌:“我们那个时候都喜欢崔健和窦唯。”
“嗯,你去听过他的演唱会。”
“是啊,你嫌吵,我一个人去的。崔健站在台上,眼睛蒙着一条红布,唱《一无所有》,我一边跟着现场的人合唱一边哭,不知道是因为你不在而难过,还是别的原因。那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叶茯苓说:“或许真是因为一无所有,我那个时候实在厚脸皮。雷打不动写了三年的情书寄给你,又跟在你身后追了一年半。如果不是你妈妈那次生病,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搭理我?”
那年叶颖动手术,在医院卧床休养。
叶茯苓下课之后经常过去陪着她聊天解闷儿。谢尧亭看到过几次,她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扶着叶颖去洗手间。整整大半个月,几乎天天如此。
谢尧亭抿抿唇,低声答:“不是。”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手一到冬天,指关节上就会长冻疮,每次都肿得像馒头一样。你妈妈见到,给我擦了一种药酒,这么多年,美国的冬天那么冷,都没再长过。”
谢尧亭语调缓沉:“嗯,是个偏方,挺有效的。”
叶茯苓已经微醺。听着他沉稳平淡的语气,自嘲的笑了。
谢尧亭这个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温柔又安稳熨帖的模样,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