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杨纶在国子监还没睡醒,杨老夫人手底下的丫鬟便递上了汤药。杨纶只得起身喝完,临了让丫鬟即刻回去复命。那丫鬟看杨纶惺忪的样子,笑着回道,“小少爷温书辛苦,定是忘记了,今日是长公主寿辰,老夫人今日一早便前往公主府陪同了。老夫人命小的提醒小少爷,晚些时候不要忘了前去祝寿。”
杨纶颔首,公主远嫁的多,留京的也就那么几个,自家祖母是因为跟陛下一母同胞,自是舍不得外放。倒是长公主,却是因着寻了个有能力的丈夫。长公主尊长,脾性也刚硬,这一硬,便阻克了姻缘。待到自家祖母都已经生下父亲,长公主还云英未嫁。还是陛下登基六年后,太后亲指了当年的探花郎,这才促成了一段姻缘。杨纶有时听他曾姥姥说起,长公主那是自己挑中的驸马,也不弃对方不过末品小官,执意下嫁。好在探花郎也争气,一步步青云直上,做到了目前的正二品礼部尚书。
长公主整寿,本该大肆操办,不过今年却出了科举举子的命案,负责主持科考的申大人亦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于是长公主便谢了圣上的恩典,没有在宫里操办,而是回了公主府低调的举行。
杨纶略一沉吟,便对丫鬟说道,“你将老夫人一早备好的礼带上,本少爷现下左右无事,便亲自去谢老夫人。”
长公主府气派,却有些陈旧。府邸是圣上所赐,可长公主却更喜住在申府。只是此次寿宴来往人多,才又搬来公主府举办,因而一应器皿都临时从申府搬来,倒是与原先公主府的规制有些格格不入。好在长公主性子直爽,倒也不太在意这些。
因为宴会定在晚上,公主府里来往客人还不多,可杨纶却在前厅遇见了夏寅明。他穿着官服,跟在一位老者身后,看到他进来,朝他点了点头。
那位老者循着他的动作也看到了杨纶,眉心紧皱。杨纶叹了口气,上前恭谨地行礼,道,“学生杨纶,拜见王大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寺卿,王碧山。
王碧山点头,目光严厉,道,“免礼吧。你便是杨阁老的孙子?”
杨纶低声道是,就听他说道,“素闻你喜欢辨案,时常跟着景行出入刑部?”
杨纶听对方叫父亲表字,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可长者问询,定要回答,他谦虚道,“不过是跟着涨涨见识,比不得大理寺断案如神。”
王碧山回身看了眼夏寅明,说道,“你若是喜欢断案,大理寺倒是好去处。听闻你已经入了殿试,不论殿试结果如何,若你想进大理寺,本官可举荐你。”
杨纶腿肚子打颤,心想,你同杨阁老斗气也不用带上我吧,我入你大理寺岂不是让杨阁老扒我皮。嘴上还是道,“何德何能,大人抬爱。”
夏寅明在一旁看着他抽动的眉角,嘴边的笑几乎要绷不住。好在此刻仆从来请杨纶,才让杨纶脱了身。
本以为离了王碧山便可松口气,可一转到中庭,便见到杵在那里的杨景行。杨纶看到自家父亲擒着笑,幽幽看着他,瞬间便知道,前方恐怕又是一劫。
果然,杨景行挥退下人,上手一拎,扯着杨纶的耳朵便进到一间房里。
“哎呀,父亲大人,疼啊!”杨纶垫着脚叫道。
“还知道疼就好!”杨景行甩开他的耳朵,气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