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屈小元搂着关河的脖子,摸他的脸,关河被她弄得挺无奈,屈战尧看见他手臂的针孔周围一片骇人的青紫色,皱了皱眉把屈小元抱过来。
“该去睡觉了。”
“哥哥……”
“睡觉,十点不睡觉,明天头疼了。”
屈战尧严肃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关河从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惊人的改变,在某些时刻,他真的褪去了青涩少年的模样,变得成熟且值得依靠。
安顿了好了屈小元,屈战尧从里屋走出来,背着他点上了烟,吞吞吐吐了一番,才语速飞快的说,“你要留下就留下。”
“啊?”关河是真的没听清。
屈战尧从里面给他丢了块干净的毛巾,“不懂就快滚。”
他暴躁的摔上了门,关河拿着那块干净的毛巾怔了一会儿,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屈战尧的预料,他原本只是想让关河去他家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下雨了,没想到屈小元赖上他了,没想到他得留下来过夜了。
他们家统共就两个屋,他怕屈小元晚上翻下来,大床是留给她的。屈战尧房间的床很小,他一个人都施展不开,何况挤两个一八几的大老爷们。
屈战尧烦躁的扯了下被单,一头栽向床,勒令自己不要多想。
没一会,关河进来了,他走得很轻,可屈战尧没睡着,每个步伐都听得很清楚,心里莫名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他翻了个身,狠狠闭上眼睛。
关河带着薄荷香气在他身边躺下了。
那种熟悉的味道通过空气的介质飘到屈战尧鼻子里,令他心神一悸。
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关河第一次来他家睡觉,他也是这么翻来覆去,死都睡不着,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绮丽画面。
关河看着已经快缩到墙角的屈战尧,好心提醒了句,“过来点吧,这儿挺宽的。”
“不用了。”屈战尧顺着光回过头去,看不清楚他的脸,又转头贴着墙壁不动了,“睡吧。”
关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屈战尧,很轻的喟叹了一声。
屈战尧觉得对方大概是生气了,因为自己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排斥感,要不是外面下暴雨,他又脱了衣服躺下了,他大概会立刻头也不回的走掉。
外头一片灰蒙蒙,电闪雷鸣,风声响的近在耳边,呼啦了一阵后,窗口被掀开了一个口子,屈战尧感觉头发都要被掀掉了,他爬起来将砖头压好,又从屋里拿出几个锤子和榔头压在另一边,总算消停了。
他摸了一把脸,将飘到的雨丝擦干净,躺下去的时候听见关河一阵细碎的嘟囔,跟兔子似的一缩脖子,又沉沉睡过去了。
屈战尧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柔软,这都没醒,睡得那么死猪他们领导知道么!
明明累得浑身酸痛,可屈战尧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开始数羊,数到一百只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翻身看着关河弓着的背。
他已经做好了关河质问他这些年种种变故的准备,可关河居然一个字都没有问。
他的腰,他的背,他长而笔直的腿,他细长白皙的脖颈,这些好像都没怎么变。
可又分明变了一点什么。
第二天,屈战尧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他琢磨着关河应该去上班了,可一看闹钟才六点不到,屈小元六点半得起来喝奶,他顶着睡意摸索着出去,屈小元趴在桌子上,看着关河俩大长腿伸着,靠在桌上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
想起自己醒来时四仰八叉横在床上的样子,屈战尧内心有一点点懊悔。
“小元过来,哥哥带你去刷牙。”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