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时,此刻,眼前的男人仍然思绪纷杂,并未如他所冀盼的那般纯粹地想着自己,渴望着自己,可这样的纵容与信任,又何尝不是晔为他所「独占」的一种方式?毕竟,除晔之外,这世上尚有自家师兄能让他交付全副信任;但能让眼前的男人打从心底全然信任的,却彻头彻尾仅有他一个人——不说别的,当他因为晔顾念着流影谷而委屈不忿的时候,晔又何尝不是因他一有事儿便想着找师兄的习惯而倍觉无奈酸苦?
他总是懊恼于眼前的那人看得太多,在意得太多,却忘了所谓的独占,所谓的在乎,从来不只一种表现方式。
也许,那一晚的「阴错阳差」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彼此间在晔因故违诺之后所必然产生的结果……正如他渴望晔一心只想着他。顾念着他,晔也必然存着相同的念头,所以才会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只顺从着欲望在他身上恣意亵弄讨求,从而彻底攫获他的心神,让他只单单渴望着晔的侵犯占有,再无暇顾忌,在意其他……
意识到这一点,尽管那一晚的「阴错阳差」仍让凌冱羽一想便觉羞涩难当,原有的恼意却已再不存分毫,仅余下了对眼前人的万般心疼与爱怜。
而这份幡然醒悟换来的,是青年一双明眸中瞬间满溢的深挚情意,与清俊容颜之上那好似能滴出水来的温柔之色……尽管因他先前亲手覆上的锦带,下方的男人无法由他的神色变换察觉到这番心境转变,可已然想通的靖寒山庄之主又怎会让这点小事难住自己?却是一个俯首近前,倾注了满腔情意地将自个儿唇瓣柔柔覆上了下方男人线条刚毅的薄唇。
最开始,是单纯的贴合摩挲,再来,是轻探出红舌的舔划描摹,以及对于那唇齿间蕴有的醉人芬芳的冀求……尽管这个吻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浅,却也同样大异于特定时刻挟带着肉欲的诱惑与淫靡,他只是单单渴望着,眷恋着,品尝着,用自己的唇舌亲近,记忆住这属于晔的一部分,同时奉献般极尽温柔地厮蘑缠绻,无言地倾诉出此刻盈满于心头的深深爱意……
一吻,醺然。
因为西门晔懂得。
即使瞧不见情人此刻的表情,光是听着对方的心率脉动,感受着那香软唇舌过于缠绵缱绻的描摹含吮,便已足让他了解其中所蕴含的深挚情思……如果不是双手给牢牢缚在了床头,他此刻必已将上方的躯体紧紧箍锁入怀,甚或抬掌覆按上情人后脑一个使力迫使对方加深这个过于醉人的吻,同时将指扣滑入青年细柔滑顺的发丝间,是忘情亦是娇宠地一阵楸蹭抚慰……
可现在的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是同样温柔而不带情欲地回应这对方,而在青年决意将这个吻由唇瓣进一步向下延伸之时缓缓动了动唇,无声地唤出了对方早已深深刻划在自个儿心上的名……那已无数次见过的唇形变化让正自清醒吮咬着男人下颚的凌冱羽瞧得心魂一颤,不由依恋地抬指轻抚过男人唇线,随后沿着那刀削般利落的轮廓一路勾勒而下,及至由肩头循锁骨落至了那仍残留着几许青紫印迹的胸膛间。
但这一回,他没有试图撩弄,刺激那双无比敏感的红蕊,而是将掌心轻轻贴覆上男人左胸,静静感受着那稳实有力的跃动……却到那向下延伸的一吻循指掌的轨迹同样来到了这气血汇聚的命脉所在,青年才替换一般地将指掌由情人心口挪开,转而细致轻柔地以指勾划起了身下人紧实优美的肌理。
相较于昨日技巧而极具侵略性的抚慰,凌冱羽此刻的碰触方式明显过于轻缓了些。可对承受着的西门晔而言,即使是这样力度方式全然迥异的碰触,所挑起的刺激亦半点不逊于昨日的狂烈——眼上覆着的锦带阻隔了他的视线,夺去了他的视觉,却也同样强化了其他违背阻绝的感官。只觉那轻如柳絮的细吻与抚触此刻全都变得无比鲜明,不仅肤上已是阵阵颤栗与酥麻窜延着向内直透入骨,心口亦给勾得一阵躁动瘙痒,而让他周身血流运行奔腾愈速,甚或于耳间带起了隆隆轰鸣声,竟好似叫嚣着要他强行张开束缚,不顾一切地将人搂在怀里狠狠占有索要一般……
西门晔知道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