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话到此略轻顿,顿后伸手移翻账目,萧楚愔说道:“原些没有证据,账目又做得干脆,连点假都懒得造。害得我就算想要揪查这一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不过现在,机会到也来了,眼下正是选采春茶的时节。春茶,茶坊当新入选,既是需选,那么也到了翻查成本的时候了。”
账目上清清白白抬高了成本例钱,因着半分假都没造,反叫萧楚愔不知从何下手。没个根由,平白就要整查,若是查个清透倒也罢了,若是没揪出个所以然来,到时麻烦的还是自个。先前不是好时机,不过如今春茶将上市,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成本高,则利润少,这可是行商之人的大忌。往时购采巴不得将成本压至最低,如今却有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吞扣成本,如此恶风若是不及时打制,生意也就别做了。
春茶上市,正是萧楚愔查整茶坊最好的时机,当即厢竹领了意,随后退下准备轿辇。
轿辇备妥后,萧楚愔这才上了轿至了茶坊。因着年才刚过半月,新茶还未上市,故而茶坊的生意瞧着到不如年前红火,伙计们闲靠在横木上,闭着眼借机偷懒。
大小姐每一次来茶坊都来得悄无声息,因着不知今日大小姐会得空来此,所以在瞧见大小姐进了茶坊时,那些个趁机摸鱼的伙计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
忙着瞎忙乎起来,就恐着大小姐觉了他们没事做,扣了他们的工钱。人都有惰性,这乃是人性,故而有时生意不甚红火时,伙计们偷一两次懒,萧楚愔也就全当没瞧见。进了茶坊询了一名边处伙计,萧楚愔问道。
“唐掌柜现在何处?”
“回大小姐的话,掌柜的现在正在内院呢。”
“内院?”
“是啊,现不是入春了,也是时候购采新茶了,所以掌柜的正和唐哥在内院商讨春茶的事呢。”
“哦!正在商讨吗?这么说来我到选对时间了。”
伙计的话引来萧楚愔一番轻喃,喃声不大,伙计的听得也不真切,正觉奇疑时顺道问着要不要先容他进内院通报一声,却叫萧楚愔拦了下来。抬手示意他无需多跑一趟,萧楚愔说道:“不用了,我自个进去就行。”
说完回了头冲着厢竹颔首一点,萧楚愔这才朝着内院走去。内院内厅,萧楚愔先前曾来过,如今也算轻车熟路,不过片刻人便至了内厅。还未到,便听闻内厅里传来唐掌柜与他侄儿的说话声。
“叔,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这春茶选运的事哪一年不是侄儿办的。这一次侄儿必当也办得妥妥当当,叔你就安一百个心吧。”
“嗯,你办事我是放心的,这几年亏得你,要不然里里外外的跑,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能不能受得这等折腾。”
“叔对于侄儿有再造之恩,侄儿自当替叔排忧解难孝犬马之劳。别说只是每年春秋替叔两地跑,就使上刀山下油锅,侄儿也乐意。”即便人没踏入内厅,光是听着这说话声,就知这唐掌柜的侄儿面上挂了怎样一副谄媚恶笑。
这样谄媚的话,萧楚愔和厢竹自然觉着恶心,不过那唐掌柜显然挺受用的,语气上又笑了几分。语中一面带着笑,唐掌柜连着呸道:“呸呸呸,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这么晦气。你可是我亲侄儿,难不曾我还能叫你上刀山下油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