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池客栈的屋顶上,陈如风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地从客栈中步出,也就放下心头大石,蓝玉儿总算没有加害他们,只是不知那“消忆水”是否真有令人遗忘的神效。
朝虢有点惊讶地望着千剑门三人,没料着连他们都牵涉在内,连忙追问陈如风:“这到底是发生何事?”
陈如风长叹一声,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由最初约战叶之杭,至到后来被蓝玉儿算计,被逼签下解禁监察赤魔圣坛的手谕。朝虢听得暗自皱眉,眼睛一直望着金池客栈前的那条长街,正值初晨,街上了无人烟,也无人留意到停留在屋顶上的二人。
“叶之杭是许久以前成名的高手,白叶堂被剿后没想到他竟然能得到李林甫的庇护,在相府苟全性命。”朝虢沉吟道。
“我只望能偿鬼王心愿,怎么说他都是为我而死的。”陈如风内疚地动了一下,“第一场斗命我已然一败涂地,更没想到后面会有这样一连串的风波。”
朝虢缓缓道:“蓝玉儿她处心积累,要复辟赤魔圣坛当日的辉煌,才这般不择手段,利用夜孤鸿他们三人为质。”
陈如风黯然低头,道:“都怪我,若我当初听晴儿的话,不借助赤魔圣坛之力去争逐盟主之位,就不用被他们利用威胁了。”
“这也不能尽怪你。自刑石身败之后,赤魔圣坛门中状况一落千丈,不复昔日,媚尊作为魔君之后执掌赤魔圣坛的人,必须要做出一番功绩出来,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于是就从你这里下手,千方百计地助你坐上盟主之位,让你知恩图报,就可以解除当日订立的限制之约。今日之后,赤魔圣坛便能大展拳脚,肆意发展,甚至有可能超越你的天风帮,成为江湖第一大帮。蓝玉儿经验老道,你被她算计也是情有可原。”朝虢说道。
陈如风担忧道:“只怕自此江湖上的风波会更多了。”
“就只能希望媚尊并不是刑石那一类野心勃勃的人罢了。”朝虢摇了摇头,哎了几声。
“蓝玉儿说当初魔君刑石是在你和泽崆云、冷非绝三人联手之下败亡的,到底这事是怎么样的?”陈如风忍不住问道,蓝玉儿曾说这是一次不光彩的较量,三人都必不愿意提及。但他既是朝虢的徒弟,他很想弄清楚当初事情的起因。
朝虢望向渐亮的天边,闭眼叹然。
“当初我、泽崆云、冷非绝三人齐共受江湖正道所托,赴断石崖与魔君刑石决一死战。”
“这一战关乎江湖未来存亡,一旦我们三人落败,整个江湖就将落入刑石的手中。但当时刑石的功力正如日中天,我们论单个任何一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只得三人一起出手,没想到刑石强横得可怕,苦战了上百回合,我们与他仍未分出胜负。”朝虢说着,目光忽然变得炯炯,眼前似是掠起了当日情景,历历在目。
“到最后,我们用了迫不得已的方法,他才被我们击下万丈悬崖,葬身海浪之中。”朝虢隐晦地说道。
陈如风锲而不舍地问:“什么迫不得已的方法?”
朝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不该对自己的徒弟有所隐瞒,便道:“由冷非绝和泽崆云负责正面牵制他,我从背后出手偷袭。”
要知道朝虢他们三人对敌刑石本来就已经是以多欺少,还有用阴损的偷袭招数,虽然是为江湖安危大局,始终是不是光彩之举。
朝虢默然,陈如风便也跟着默然。
两师徒一同望向已经升到高处的烈阳。
“不管怎么样,师父你所做的是为了大义,但我现在却是给了赤魔圣坛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只怕他们死灰复燃,江湖会重现昔日的灾劫。”陈如风担忧道。
朝虢比陈如风矮上一个头,他要将手举高才能够得着他的肩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慰言道:“没有魔君在,他们纵要东山再起,有千剑门、冰墓和天风帮这三个大派在,要重拾当日傲绝江湖,统领天下的威势,可是甚艰难的事。”
陈如风本想说未必如此,赤魔圣坛早已在暗处发展了枝叶相结的势力,但他也不想坏了朝虢的好意,便点了点了头,不再多话。
“对了,师父你又怎么会来到此处?”陈如风好奇问道。
朝虢此时重展顽童一样的劣气,扬起眉毛,瞪了他一眼,满腹牢骚道:“还不是因为你,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少担心一会都不行……”
啰啰嗦嗦的一番说话,朝虢几乎就要将他的耳朵扭起来呵斥一顿,陈如风连连赔罪,笑着说全都是自己的不是。
“难道师父有空就来暗中监视徒弟我?”陈如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朝虢老脸一红,又东拉西扯一番,胡说其它不相关的事,更加显得欲盖弥彰。陈如风哭笑不得,证实了自己想法无误,朝虢果然一有空暇就潜伏在他身边暗处,一直跟着他。
“哼,你离开天风帮数日,还是速速回去吧。”不让陈如风有意见,朝虢一手拉起他,御起缥缈功,屋顶上两个人影闪晃而过,没了踪影,只有一道绿光疾魅,往天风帮的方向射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