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山脸带淡笑,却无之前那样热烈。“江少侠,我家老爷已回来,他请您过去客厅一趟。”
闻言后,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讶,但片刻后,江晟天便醒悟了过来,把目光移开,不敢再看陈如风。
陈如风却没有意识到江晟天神色怪异,只是道:“为什么丞相大人他只是要晟天去见他?我呢?”
田一山微微一怔,刚才李林甫交代他的时候,确是没有说清楚这一点,现在陈如风一问,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毕竟在李林甫身旁呆了多年,一些老谋深算,他还是领悟了一点,而且他个人脑袋转得算快,很快便正色答道:“老爷知你负伤在身,不便让你操劳动身,便让江少侠一人去见他了。”
陈如风一听,也觉有理,便拍了拍江晟天的肩膀,道:“既然丞相大人回府了,你就如实相告我们没有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吧。如果他肯继续帮我们洗雪沉冤,自然是最好。若他一言拒绝,那便不要勉强了。”
江晟天紧张地看了一眼田一山,却依然不敢与陈如风的目光相碰,只是点了点头,便跟着田一山离去了。
来到大厅之中,江晟天的每一步前进,均在颤抖,看到眼前的丞相大人,跟当初在横雷寨的初次见面,已是大大不同。黑乌纱之上,镶嵌绿色翡翠,腰带依然是当初那条红宝石腰带,一身威凛官服,更让人心生畏意。只有那两撇八字胡隐隐透着几分内敛的奸诈。
“见……见过丞相大人。”江晟天一下子不知该行何种礼数,紧张起来,只能抱拳作礼。李林甫倒也没有介意,点头算是回礼。
“一山,你先退下吧,把门关上。”李林甫一挥手,田一山便俯腰退出大厅,轻轻地把门关上。
大厅之中,便只剩下江晟天与李林甫二人。
江晟天紧张得几乎听到心扑通扑通的声音,他就这样站在当朝丞相面前,虽说两旁尽是空座,他却不知是否应该坐下,眼前一双似是慈目,却又像隐藏着一阵寒意,犹如和煦的暖风,却是夹带着阴森的寒刺。
“我交代你们的事情,你们办妥了吗?”李林甫轻声问道,江晟天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整个人才回过神来。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周围似乎有许多看不见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着他。
“办妥了。”江晟天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这三个字来。
李林甫满意地笑了一声,眼中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歹毒之光。
“那封信,放在那里?”李林甫续问道,江晟天连忙答道:“在大厅那个……赵太守他家传之宝的花瓶里。”
李林甫赞赏地望着他,“那么,那封信,是你的信,还是陈如风的信?”
江晟天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李林甫,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切,均被面前这只老狐狸看穿。
“我……我的。”江晟天思索良久,才说了出来。
“很好。我就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咳咳……”
江晟天一时语塞,脑袋里却使劲也想不出能答他的话来。只好说:“那么……我们的那件冤案……”
李林甫似是不耐烦地道:“此事待我风寒治愈后,我自会上朝跟皇上说得清楚。你们尽管放心。”
江晟天听李林甫这番话后,心中沉石才放了下来,同时,一丝久违的曙光,照进了自己心中的阴霾处。
一路以来的逃亡生活,终于在李林甫的一句话中完结。
很快,他们便会恢复清白之身。
想到此处,他竟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没有注意到在丞相大人面前的失态,待他发觉之时,连连向李林甫谢罪,幸好李林甫也并无怪责之意,只是让他回房休息。
“大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江晟天正准备推门离去时,才想了起来,转过头来胆怯地向李林甫道。
“说。”
“我希望……你不要跟如风说,我那件事……”
李林甫嘴角露笑,一道更深邃的目光射往江晟天。
“我答应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