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辉……”想了想,他还是努力组织词句、试图说出“他”的感觉:“‘他’只是发现得太迟。”
知道“他”是指谁,少年微微僵了下,没有回话。
柳行雁又道:
“直到现在,我都能深刻感受到、体会到‘他’曾经的悔恨、思念和不舍。我不是要替‘他’辩解,只是醒悟也需要契机;就如我,也是经过了一些事和‘他’的‘警醒’,才得以真正放下过往。可‘他’无人提醒,当时的情况又不比现在,隔着生死与国仇家恨,自难免障蔽了眼目,认不清何者才是真正值得守护、珍惜的。”
“至于‘那件事’……”
男人语音微涩,“‘他’从未怪你、也没资格怪你──‘他’真正责备的,一直都是自己;是太过自以为是、害你承受那些的自己。但他不知如何面对、如何开口,待发觉自己说错话,伤害都已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杨言辉仍旧没有回答。
他长长的睫羽垂着,看不清眸中的色彩、也有些辨不清脸上的表情。柳行雁瞧着心疼,但想到那些延续了两世的心结,便狠下了心,继续说:
“‘他’一生无妻无子、孤独终老。有传言说是为了庄王,但‘他’真正守着的人,是你。”
“……你如何知道?”
沉默半晌,少年终于启唇,将混杂着一丝希冀的质疑问出了口,“说‘他’为皇叔枯守终身,我并不意外。但……”
“还记得我先前提起的‘魇境’么?”柳行雁问。
杨言辉轻轻颔首:“记得。”
“魇境里有两处坟茔,一处是草草下葬的土丘、一处是精心修筑的坟茔,所在的地点完全不同,我却十分确信里头葬的是同一个人。换句话说,后来那一座,当是‘他’迁移重修的。若非确实将你放在了心上,以他的性格,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男人心情复杂地问。
少年似乎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但片刻迟疑后,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推测,不是么?”
“言辉……”
“不说其他,我是邵将军……太祖亲自赐死的;以尉迟大哥的身分,又岂会做出这样引起帝王猜忌的事?”
少年反问,却比起质问对方更像在说服自己,就怕再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
柳行雁自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比起纠正少年,此刻更让男人在意的,却是少年话中隐隐露出的某个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