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可我说了只是亲戚。”
“官场里谁说实话啊?”十五见他认真,直问道:“真是亲戚?”
“是表小姐,我在狱牢里见到表小姐了。”
“哪个表小姐?”十五一哽,见他这般正色:“……人呢!”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让人送去医馆了。”
白淮县不大,从刑狱到医馆也没多少路,两人走得匆忙,一路赶到医馆。
十一带着十五往里医馆里走,这一处医馆是他托人找的,特意花了些银两让女医把人带走。
十一问她:“方才让你照看的女子呢?”
寻常百姓,最是不敢得罪官爷,医女实话实说,不敢有一点隐瞒:“不是官人找的人吗?刚,刚有人把她接走了啊。”
***
江州私盐一案牵扯广大,现白淮知县已全部认下,只始终不承认账簿一事。
知县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由狱丞审问了半日。
宋知礼去了一趟狱牢,室内不明,他见倒在地上的人影,冷声问:“说了吗?”
“用了刑,但就是不肯说,”狱丞犹豫着:“那宋大人,还要用刑吗?”
倒在地上的人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刑狱的手段尽数用了,狱丞却没想到他嘴这么严。
石进意识模糊,听见有人来,他勉强睁开眼往前看,想说些什么。
宋知礼平静地看着他,置身事外般漠然,双眸冷静:“不用问了。”
“找人去一趟镇州,再将他已过继孩子送回江州知府上。”
男声淡然,一字一句都清晰。
石进听见这句,忽然有了精神,甚至呜咽了几声。他没有力气,颤着手往前爬,喉间溢出声响,是极痛苦的模样。
宋大人怎么知道过继一事?
这是他同知州最后的交易。
知州替他送走儿子,叮嘱他什么也不要说,只等宋知礼亲自审问。
石进心下有些慌,他不知宋知礼还知道多少,张了张开唇。
“宋,宋大人……”他指尖颤抖,眼瞧着快触上眼前人的衣角。
宋知礼未看他,接过狱卒手中的长剑。
他未曾停留,转过身走出屋子,修长的指骨执一块绸怕,细致地擦手。
天色已晚,男人的背影沉寂,狱丞转过身看他衣袍,黑色衣角上,染上一抹血迹。
白淮的案子已经理清,宋知礼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