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正盛,外头天凉,进屋时身上仿佛携了一阵凉气。宁欢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示意她休息一会儿。二人在客厅沙发处坐下,相顾无言。
裴悬抿着唇,想起之前一段时间她对她的误会和过分行径,止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有眼无珠。明明很早就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血肉相连的父母都会背离她,唯独宁欢不会。
宁欢偏了偏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知道她要说话,所以乖乖地等待着。
在道歉的前一瞬间,裴悬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可以说的事,比如说前两天公司升级了一套硬件、昨天签了一个大单,亦或者是某某部门挖到了一位有名的工程师,再不济是隔壁阔老太又养了两条纯种萨摩耶。从小到大,能让她低声下气道歉的事实在太少了,她又是个骄傲的人。
可面对着宁欢,想起她所受的委屈,所有的骨气都不作数了。
“前一段时间,对不起,”裴悬低垂着脸,诚挚道,“是我错怪你了。”
宁欢一愣。
“我已经和曲椿岁说明白了……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你大可不必如此纵容我,大可不必如此为我着想,大可不必如此使我们不得不分离。
裴父裴母裴珏的裴氏集团兴盛消亡自有其命数,但裴悬的裴氏集团在那时还未彻底开始。曲椿岁最聪明的点就在于洞察人心,她不可能不知道宁欢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可能不知道宁欢对她的在意程度。
宁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她心里有误会终于解除的畅快,也有担心裴悬胡思乱想的不安。
裴悬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你对我来说永远是胜过其他一切事物的存在。”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轻视自己的地位。
她很少说情话,但每一次说,都能把这个对文字敏感的人闹个大红脸。这次自然也一样,只见宁欢的耳畔攀上红意,眼眶甚至都泛红了。
裴悬拭去她的泪滴,将她抱入怀中。
公司的事,她另有安排。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人生大事。她和宁欢一直悬挂于空中楼阁的婚礼理应要尽快落于实处。
宁欢于她,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