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调查宁欢去咖啡店做什么并不难,这一查,自然而然查到曲椿岁身上,裴悬果断安排时间与她见面。在见面之前,她心中基本给出了与真实情况相差不大的答案。
曲椿岁风尘仆仆赶来,连气都没喘停,就听到裴悬问她宁欢的事。
“我说裴悬,你这人真的很不厚道,以前是,现在也是。”曲椿岁擦掉额头上的汗,“你不是不知道,我今天下午的飞机。”
裴悬面无表情看着她,眼底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和当初拒绝她表露出的姿态无二。曲椿岁知道她摸透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也不再说无关的,平复下来,语气含嘲:“合着曲家帮你是白帮,一点情分不讲。”商界讲究利益少谈情分,她已经犯了大忌了。
“所以,难道你认为你的行为就合理吗?”裴悬反讽她,“把感情当筹码,自导自演一出感动自己的戏,你倒是挺擅长。”
曲椿岁眉毛皱起,在失态边缘徘徊,咬牙切齿道:“我们至少帮助你们度过了难关,不然你知道它根本撑不住——我只轻轻报复了你,却又在更重要的层面上帮你一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于她而言,缥缈的感情和实打实的利益,当然后者更重要。譬如,假设当年她遇到的裴悬没有身份背景,那么她绝对不会去靠近她,更别提会产生任何喜欢的可能。
但这话说得仿佛宁欢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
裴悬自然听懂她话语中的不甘,也知道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凶狠的拒绝使她十分难堪,摇头道:“首先,我必须声明,宁欢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程度远远超过公司。另外,高中的事,我没想到你会记到现在,我向你道歉。”
一个裴氏集团倒下了,会有无数个裴氏集团站起来,而这世上只有一个宁欢。
曲椿岁攥紧了手,脸上不显半点落寞,腰板挺得直直的,很快恢复了神气,悠悠开口:“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倒希望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位置上。”说罢,她转身离去,一秒都不多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裴悬扪心自问,这裴总的位置,她当然坐不踏实。如果成功的代价是爱人离散,她宁可被人指责为意气用事也不愿与宁欢分离的。
事情的真相,宁欢一直瞒得很好。裴悬心知肚明她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怕自己有心理负担,所以宁愿要她误会她也要继续瞒下去。宁欢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裴悬唉了一声,五味杂陈。
她放下文件,离下班还有三小时。
“崔助,晚上的事推掉,安排车。”
助理扶了扶眼镜,面无波澜:“是。”
回到家的时候,宁欢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工作,见裴悬提早回来了,感到意外。于是合上笔记本电脑,迎面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