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乐无忧,只见他一身暗红色棉袍立在白雪之中,竟比满树红梅更见清绝,忍不住轻笑起来。
笑意未浓,忽然见乐无忧做了一个手势,指向月洞门内,钟意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见到连廊下的雪地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抬起头去,见到九苞蹲伏在檐角,仿佛一只灵活的猫儿一般,与钟意对视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粒飞蝗石,倏地扬手,石子冲破夜幕,迅疾击向廊柱的方向。
于此同时,一道凌厉剑气袭出月洞门。
钟意挺身上前,早已出鞘的三尺水暴起寒光迎了上去。
一声脆响,双剑悍然相撞,真气飞溅,庭院之中梅雪纷飞,一声惨叫在廊下响起:“哎哟,何方邪佞敢偷袭我?”
“是安济?”乐无忧无语地问。
“啧,怎么会是这小王八蛋?”钟意收起剑招,拧起眉头看向对面,讶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月洞门下,立着谢清微长身玉立的身影,淡色的眸子比满园落雪还要清冷,闻言漠然地反问:“你们又为何来此处?”
“我仿佛听到了混蛋钟意的声音。”安济黑着脸从廊下走了过来,雪光映天,照亮他清秀的小脸儿和额头一个飞速鼓起的肿包。
钟意收剑入鞘,在雪地中顽强地摇着扇子,斯文地笑道:“漱石庄一别已有七日,少盟主别来无恙?哦,你定是无恙的,岂止无恙,甚至还有点吃饱了撑得慌,雪夜苦寒,不在你爹爹的怀里取暖,反而跑到一片死寂的荒宅中来挨冻,这般闲情逸致,令钟某佩服。”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安济丝毫没有闲情逸致,反而脑门上的肿包隐隐作痛,让他心情恶劣至极,恶声恶气道,“方才是你打的飞蝗石?”
乐无忧听见这货对钟意大呼小叫就不痛快,凉凉道:“如果是他打的,你少盟主这会儿可就不是鼓个包这么简单了。”
安济瞪眼:“那是你吗?”
“是我。”九苞嬉笑的声音在屋檐响起。
安济猛地抬头,尚未看清檐上的人影,就见有一颗飞蝗石疾驰而来,大骂一句“欺人太甚”,一个闪身避了过去,金色身影一闪,仿若一只黄毛狗儿一般蹿上了屋檐。
九苞却翩然翻身落下,躲在了钟意身后,露出脸看向他,手指卷着脸边的发丝,嬉皮笑脸地嗤道:“少盟主轻功未免太次了。”
“大胆!”安济喝道,倏地拔剑出鞘,冲他刺了过来。
“闹什么?”乐无忧劈手抓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手臂一挥,将他推入谢清微的怀中,拧眉道,“二位还没解释,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安济狼狈地从谢清微怀中出来,愤恨道:“我自然是带人来查当年旧事的,被风雪阻了几日,不得不暂缓回城,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钟意点了点头,“若少盟主真能查出当年的凶手,倒也不失为大功一件,只是个人觉得,难。”
“用不着你来泼冷水!”安济蛮横地呲牙,“你还没说你们来干嘛的呢。”
钟意听完了别人的目的,轮到自己回答的时候,却微微笑了起来,看一眼左边的九苞,再看一眼右边的乐无忧,笑容可掬地吟哦:“轻云薄雾,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