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年不过二八,身量纤纤,身后却背着一柄两尺宽的巨剑,轻巧地落在台上,抱拳:“泰安镇山台,林猛参上!”
丁干戈笑道:“这个女孩倒有些意思,也不怕被剑压扁了。”
金缕雪手臂上缠着金色的长鞭,懒洋洋地坐在冠盖下喝酒,淡淡道:“昔年魏道武帝于嵩阿铸二剑,一曰镇山,二曰沉水,分建镇山台和沉水宫,因而镇山台弟子皆背负巨剑,寓意不忘使命。”
说话间,台上二人已经缠斗起来,少女苗条纤细,看似弱不禁风,实际却力大无穷,单手抡起巨剑,犹如长虹贯日、泰山压顶,逼得安济连退十步,后脚抵在了演武台的边沿上。
少女凌空跃起,巨剑劈头砍下。
众人发出一阵惊叫。
安济抬眼看向巨剑,深吸一口气,挥起长剑,强横地迎面硬抗上去。
只听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长剑与巨剑剧烈相击,刹那间火花四溅,两人眼中都迸发出不服输的倔强。
双剑抗在一起,拼了片刻内力,忽然分开,速度极快地再次连续拆了十几招,接着一声尖叫,少女的巨剑脱手掉落,安济长剑在她肩头点到即止,亢奋地扬眉大笑:“你输啦!”
少女捡起巨剑,豪爽地笑了起来:“愿赌服输!”
“好!”台下传来人们大声的喝彩。
常风俊见状,冷峻的脸上也露出笑容,点头赞道:“济儿近年来颇有进步。”
“你又称赞他,”安广厦捋着短须,眼中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采,故作冷漠道:“小子年少轻狂,还需多受挫折才能真正成长。”
常风俊笑道:“做舅舅的,总是偏爱外甥。”
又有一个青年跃上演武台和安济缠斗起来。
坐在安广厦下首的一个江湖人笑道:“少盟主意气奋发、朝气蓬勃,不禁让我想起当年的乐无忧,小公子第一次来洛阳,也是这般神采飞扬。”
话未说完,安广厦动作一顿,脸色未变,眼神却狠戾起来。
常风俊冷冷道:“李帮主慎言!”
“但说无妨,”安广厦叹一声气,“当年乐无忧为苏余恨所惑,堕入歧途,委实可惜,多年来,我数次午夜梦回,也甚是怀念其姝与惊宸的风姿。”
“既然如此,请盟主下令,重查当年旧事。”金缕雪忽而起身,双手相叠,举至头顶,弯腰,深深作了一揖。
安广厦端起茶碗,轻轻拨弄着水面的茶梗,语气淡淡地说:“金掌柜这是要翻案?”
金缕雪直起身子,正色道:“当年盟总奇袭天阙山是否太过仓促?要知道风满楼昔日位居天下五佬之首,居功至伟,乐无忧为乐其姝亲子,虽年少轻狂然而心怀大义,怎会轻易为苏余恨所惑?”
“当年窝藏苏余恨之事,乐无忧早已供认不讳,”常风俊哼了一声,声音冷漠道,“金掌柜,你与乐其姝闺阁情深,令人钦佩,可也要清楚,什么案能翻,什么案不能翻,魔谷当年一夜之间灭河洛山庄满门,这般狠辣,闻所未闻,任何人与魔谷有丝毫牵连,皆无洗白的可能!”
钟意眸色淡淡地看着他们争论,动作极其轻微地拉住乐无忧冰冷的手指,用力攥在掌心,轻声问:“当年,真的窝藏了苏余恨?”
乐无忧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