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根本不需要找原因,当失踪多年,她出生后就从未见过的父亲,领着程彤母女出现在她和守寡多年的母亲面前时,她对这母女二人的情绪,除了厌恶就再也找不到别的了。
程微的父亲,程二老爷,是上不过四代的怀仁伯府这几代子孙加起来,最出众的人物了。
他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还选上了庶吉士,入翰林院镀金过的!
这对顶着勋贵光环,实则程微的高祖父是由一位赤脚大夫逆天混来一个世袭爵位的程家来说,无异于鸡窝里出了一只金凤凰。要知道程家这几代的子弟,就没有成器的,能识字已经是不给祖宗抹黑了!
也许是木秀于林,少年得志的程二老爷在翰林院混了三年,外放三年回京叙职后更近一步,留下有孕在身的妻子带着美妾春风得意的再次上路时,就遇到劫匪跌落了悬崖。
程老夫人揪着程老伯爷的耳朵哭晕了无数次,最终只寻回来那美妾的尸首,程二老爷却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名头。
那美妾,就是二姑娘程瑶的生母。
不曾想,程微八岁这年,程二老爷领着娇妻稚子突然出现,说是被董姨娘的秀才老爹所救,养伤期间因为失忆与董姨娘成了夫妻,近来恢复记忆,总算是回家了。
八岁的程微,望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那对孪生姐弟,只觉身在梦中,茫然望向母亲,只收到母亲冰冷绝望的目光。
因为这段阴差阳错的往事,董姨娘委身做妾,比旁人家的贵妾待遇还要高上几分。在父亲的要求下,母亲硬顶着拒绝了把三弟程曦记在名下,却不得不把程彤记下了。
更令人气恼的是,程彤姐弟还得了父亲的允许,在府里时,能够对董姨娘继续叫娘!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不令程微厌恶,几年交锋下来,她一见了程彤那张泫然欲泣的锥子脸,就有把绣花鞋脱下来,甩在她脸上的冲动!
“原来是二姐和三姐。”轻柔的声音响起,尽显少女娇怯。
程微垂了眼,盯着鹿皮小蛮靴不无遗憾地想,可惜不是夏天,那带了汗味的绣花鞋扔过去,才够爽快!
程瑶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率先微微一福,喊了一声“董姨娘”。
按理说,程瑶是主子,不必对妾室行礼的,但董姨娘来历不同,她大大方方施了半礼,既不显亲热,又不失礼数,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董姨娘露出个笑,喊了一声“二姑娘”。
便是程彤,看向程瑶的表情都和看程微时不同,摇头道:“二姐一大早又去帮三姐忙了吧,也不知你掏心掏肺的,人家领不领情呢!”
一听她挑拨,程微挑眉冷喝:“爱哭鬼,再嚼舌,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谁嚼舌啦?”
程彤语气不带半丝火气,明明说着是非话,声音却还是清清柔柔的,程微的冷喝声就格外突兀了些,惹得路过的下人们纷纷看来,心道三姑娘似乎又找四姑娘麻烦了。
“年初的赏梅宴,二姐作了一首咏梅诗被止表哥赞了,我怎么恰巧撞见三姐姐气得跺脚呢?”程彤笑嘻嘻问道。
程微难得的有了几分心虚。
是的,她有时候,是忍不住嫉妒二姐姐才情的,这个有时,就是看到止表哥对二姐流露出钦佩赞赏的神情时。
那是止表哥从未对她流露过的神情,哪怕她夜夜练字,抱着诗集看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