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睡着了,第二日无奈发现口水又毁了一本诗集,却依然想不出绝妙的诗句来。
二姐说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想来,她没有这份灵性吧。
“那又如何,嫉妒我和二姐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就直说,东扯西扯做什么?”程微环抱了程瑶手臂,一双丹凤眼微挑,斜睨了程彤一眼,挺直了脊背从她身侧走过。
程彤忽然动了动鼻子,随后目光落在程微脸上,一直轻柔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波动:“我说今日这样自得呢,原来是抹了‘巧天成’的脂粉,只可惜再好的脂粉,也看人,白白浪费二哥一番心意了。”
怀仁伯府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这几年虽略好了些,“巧天成”十两银子一盒的脂粉,也不是姑娘们能用得起的,不用多想,这定然又是二哥送的!
程彤打击程微的容貌不是一两日了,经历了脑海中声音的摧残,这对程微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不怒反笑:“谁让二哥疼我,不怕我浪费呢!不像有些人再稀罕,可惜没人送。”
她说着一扫董姨娘,笑盈盈道:“是我忘了,‘巧天成’的脂粉四妹是惯用的,有花姨娘给你准备呢。”
程微说完拉着程瑶飘然远去,留下程彤母女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怒火。
程微这声“花姨娘”,是戳到董姨娘痛处了。
先前说了,董姨娘的父亲是位老秀才,董姨娘文学高度不好说,却生成了一副风花雪月的肚肠,与程二老爷吟诗作对,红袖添香,不知多和美。
程二老爷喜欢的,正是董姨娘这种多愁善感的才女。
只可惜,这大才女却有一个相当接地气的芳名,叫“春花”。
以往在山沟老家,乡邻们对唯一的老秀才敬重的不得了,对老秀才的独女,也学了城里人,文绉绉叫一声“董家娘子”。
可自打董姨娘进了怀仁伯府,一串丫鬟跪下磕头,领头的喊了一声“花姨娘”,等她反应过来后差点哭晕在程二老爷怀里时,程二老爷雷霆一怒把那丫鬟打发去了洗衣房,从此整个伯府,就只有程微偶尔的叫上一声“花姨娘”了。
程彤盯着程微远去的背影,同样狠狠扯了扯帕子。
她实在想不明白,二哥为何独对程微好了。
若说对她冷淡,她可以理解,可二哥也不过是从旁支过继而来,当初是以为父亲不在了,好给二房延续香火的,对程微,就真的有深厚的兄妹之情了?
要说讨人欢喜,二姐不是比程微强许多?
如果是因为程微是嫡女,可她刚来那两年,大姐程雅还未出阁,她冷眼瞧着,二哥对年龄相近的大姐也不似对程微这般好。
程彤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酸泡泡不停往外冒。
三弟只比她小了一刻钟,自小呆板无趣,生生让她失了有一个好哥哥的机会。
他们是二房,二哥和三弟都没有袭爵的机会,又何必弄成生死大敌似的,她总忍不住对二哥示好,二哥对她却一直不冷不热的,实在令人气恼!
“彤儿,咱们也快过去吧。”董姨娘恢复了平静,拍了拍女儿肩头。
前边眼看着就要到怡然苑门口的程瑶则对程微叹道:“三妹,你又何必踩董姨娘痛脚呢?若是被父亲知晓了,又该训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