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闷声说:“其实我也找不到它除此之外的其它意义。”
“要说是为了班级团结……我们本来就挺团结的, 内部没发生过大冲突, 有没有这件事都一样。”孙不言顿了顿,又说:“它也不像是娱乐性活动,反正除了选曲的那天, 我没从这件事情中感受到特别多的快乐。但如果说它是纪念性活动, 我觉得更不像, 都不是那个时间了, 还纪念什么?”
“给我们大家都留下美好的回忆……这个说法更扯了。别说毕业以后了, 就算是现在, 我和班里有些人一年内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二十句。”孙不言遗憾道:“等到了毕业, 谁还认识谁啊。”
武萱萱点头,“确实是这样。”
孙不言颓丧无比,感叹道:“所以说了半天, 我们也没能找出来它的意义,甚至连我这个原本还有点坚定的人都动摇了……”
他苦着脸, 去看辛易晴,“你快劝劝我,我不想对这件事丧失信心,不然我今天下午就指挥不了了!”
辛易晴沉默了一会儿,先说“对不起”,然后沉默,片刻后才说:“我不知道怎么劝你。”
孙不言沉重地叹了口气,正要再激情表演一番,就听辛易晴又说:“而且,不只是这件事,许多事情我都觉得没有意义。”
“包括说话,包括做事,包括学习……”辛易晴一句句地说,缓慢又坚定,但又突然停顿,把手藏在桌子下面狠狠握了握掌,才接着说:“包括……活着。”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起——
孙不言捡起从自己手中掉落、砸到面前餐盘上的筷子,用力攥紧,脸上的表情骤然间变为惊喜,“知音呐!”
武萱萱猛地松了一口气,一瞬间之后又担心起别的。
辛易晴很是茫然,也十分意外。
孙不言缓缓道:“我以前就想过,反正我们最后都是要死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把这话和我爸妈说过,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即将成为哲学家,竟然这么先知地提出了这么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孙不言叹了口气,说:“可惜被我爸一通数落,还被他揪着我耳朵揪了好久,给我耳朵拽得烫得不能行,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和任何人说过这话了。”
“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想。”孙不言嘿嘿笑了两声,“早知道我以前就和你们说了。”
武萱萱有些难言,但对比起孙不言选择的处理方式,她也想不出来更好的。
辛易晴肯定知道,孙不言筷子被惊掉不是因为他赞同,而是因为被辛易晴最后那四个字吓到。
孙不言也清楚这个事实,但现在显然不是大家相互坦白的好时机,孙不言只能想办法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