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欣站在会议室的小讲台上等待颁奖时,定然不会想到推门进来的人,也就是主持人口中的惊喜颁奖嘉宾、tingl基金会创始人的女儿,是我。
基金会从来没有透露过创始人的个人信息,叶亦欣便也无从得知,她在音乐学院剩下那三年的25%奖学金,来自我母亲。
我看着她瞬间灰败又泛着窘迫的面色,宽容之心总算流露到了明面上。
颁奖结束后,她等在我的车前,司机跟我说赶不走她,看她有基金会的奖学金证书,以为她是要私下再感谢我一次。我叫叶亦欣上车后,叫司机随便找了家韩国咖啡馆闲坐。
叶亦欣似乎没想到我会找如此平价的地方与她对话,她甚至毫不客气地揣测我,“你是因为考虑到我的经济状况,为了不让我有负担才选在这里的吗?”
我点点头,“这是次要的,据我所知法拉盛也没什么你以为的高档咖啡馆,选哪家不是喝咖啡呢?”
“那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看着妆容精致艳丽,故作老成却比我还年轻几岁、举止稚气未脱的女孩儿,脑中想起了作家施叔青在《维多利亚俱乐部》中描写过的一段话:“人在物质中走,愈走愈失去自信。”
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锦衣玉食地捧为掌上明珠那么多年,是不是天真地以为抓住近在眼前的机会,就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了?
她会真的像顾惟谦那样,把对方当成家人吗?
显然不会。她深刻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就是被那些外界吵翻天的跨阶级理论洗脑到失去自信的典型。
“主要的原因是你哥哥前阵子和我说,他遇到你就是在你刚刚领奖的图书馆,他上次陪他父亲来见读书会的老朋友,我想你应该是拜托了那位叔叔,才有机会偷偷见到顾惟谦。他第二天的行踪你自然也可以从那位叔叔口中得知,他被宴请而你给老头儿自荐当翻译,为了见他一面还得付出色相,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