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一会儿再睡,我让他们给你煎的药,先喝了吧!”三春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着四喜笑了笑坐起身,两个人隔着药碗一起吹气,三春呵呵直笑,见四喜有点儿躲她眼神,怔仲了一下,凭着女人的直觉,三春试探着问“四喜?”“嗯?”四喜笑嘻嘻的看向三春,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三春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
“你知道吗?我在权不义那儿吃了不少苦。”四喜这点好,从不问三春在权不义那受到什么委屈,不揭他疮疤,这让三春很感动,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四喜神情凄然,捧着三春抱着碗的手,说“委屈你了!是我不好。”三春笑笑,眼里泛起一层泪花“不怨你。权不义这个人什么样儿,本来就是知道的,嫁过去,也没指望会有好日子过,可是,你知道吗?你送的那个药方,”四喜后背一僵,睁圆了眼睛看向三春,三春别过头咬了咬嘴唇强忍下泪水,低声继续说道“那药方,他先在我身上试过。”
四喜手一抖,碗里的药就洒了三分之一,湿了床榻,脏了被,三春赶紧用手帕擦,边擦边说“他变着法儿的折腾,那些花样,真是让人受不了。我有想过死,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说过,来接我。”三春看着四喜的眼睛,泪花扑簌簌的直掉,“但我真受不了了,我投了塘。”四喜还在震惊中,三春呜咽着说“是贾六救了我,并且向权不义要了我收房。”四喜无语,心中思度万千。
“四喜儿,贾六也难,八房姬妾,没有一个贴心人。梦里总叫着姬郸的名字,我见他哭醒过好几回,他和我说,姬郸答应过他,要给他生个孩子的。”三春擦了擦挂在腮边的泪“四喜,我对贾六说了,我替姬郸给他生。”
四喜震惊的看着三春,三春单手抚上四喜脸颊“四喜,四喜,我已经四个月了,求求你,让我生下来吧!”三春睁大了眼睛,气息急喘“孩子生下来,让他管你叫爹,你就当是你养的,行吗?我求你了。”
四喜见三春呜咽呜咽直哭,愣了半晌,才牵牵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看你,喝碗补药而已,就能凭空扯出这些有的没的,药也凉了,我让他们温温。以前的事儿,不提了,权不义败了,咱们的好日子也来了。你别多想。”
四喜又安慰了几句,看着她躺下后,托着药出了屋,在庭前站了一会儿。屋子里三春隔着窗户紧张的看四喜,见他站了一会儿,便徐徐的把药汁倒在芍药的根部,松了口气,躺下身,合上眼睛,放心的睡觉。
老李从前面进来,递了张拜贴给四喜,是扬州王家,四喜看着贴子凝神,听老李说来人穿的是常服,想了想便吩咐老李把人请进来,顺便让老李转告厨娘准备些安胎的药给三春。
王家果然有事儿,抱着个螺钿仕女图样的紫檀木筝,说是让喜大总管检测一下今年贡品的工艺,实际上是想问来年桌柜要用哪家。四喜好笑,这权不义刚采度了今年的物什没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