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就在卢卡斯·克林终于扯裂木板床的栅栏时,公寓的门「嘎吱」一声,下一刻竟然是艾莉森·沃特的叫喊。「有人吗?!」
杰克和艾文也在此时苏醒过来,他们匆匆跑了出来。只见面带愁容的艾莉森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毫发无损,却看似颇为心力憔悴。夺过书桌上的钥匙,打开了手銬,卢卡斯看见艾莉森的时候,窒住了少顷,他声音轻颤着开口,「你回来就好,布莱尔担心得要死······」
正欲出门去寻女友的卢卡斯被艾莉森製止住,而在一旁的杰克尝试抱住她。只见艾莉森抓住了万人迷的手臂,卢卡斯眉团紧蹙,他转身,看见艾莉森那哆嗦着颤抖的唇瓣离间,「卢卡斯,别去寻她······」
男孩们惊恐起来,异口同声地大呼,「布莱尔在哪里?」
卢卡斯·克林碰掉艾莉森微颤的手,脸色阴沉下来,他那海蓝色的眼眸在瞬间闪起骇人的幽光,一把扯起艾莉森毛衣的领角,将她推上身后的白墻,在杰克倒抽的凉气中,只见卢卡斯耽视着艾莉森,低嚎道,「什么意思?」
艾莉森猛地闔上双眼,神情痛苦地囁嚅道,「不要找她,卢卡斯,你明白的,她不会想你去寻她······」
杰克和艾文试图拉住震怒起来的队长,可是卢卡斯却狠狠地将男孩们推攘在地,还被他质问着的艾莉森悲戚地望着他,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三个,只能留下一个,你会怎么选?」
卢卡斯的拳头愤愤地击向艾莉森右侧的墻面,他怒吼道,「艾莉森·沃特!当年是她救下你!你如今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要是能替你们献身!我艾莉森·沃特不会有一句怨言!」
卢卡斯只是嫌恶地弃下她,他不愿再理会这场闹剧。艾文瘫倒在地,而杰克则是在惊惧中粗喘。见卢卡斯仍是要离开,艾莉森几个箭步挡在了大门上。男孩们听见艾莉森的指令,「杰克和艾文,把你们队长捆住!」
「让开!」卢卡斯兇视起地面,咬牙低哑道。
艾莉森却疾呼,声嘶力竭地呵斥,「你们都没听懂吗?!不想你们队长前去送死的话,就把他绑起来!」
男孩们摇晃着起身,看势是要去寻绳索。卢卡斯冷笑,他抬首,那双泛着象牙白雾气的妖瞳註视起艾莉森,他压低了感性的嗓音,几乎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说,你私藏的装备在哪里?」
还未等艾莉森闭上眼睛和捂上双耳,象牙的异能已经开始奏效。
谷仓中。
轮椅上的玻璃眼打了个响指,他甚是满意地莞尔,那尖细的声音和缓了许多,「我的听闻是正确的,不费吹灰之力,你就愿意出卖他,漂亮。」
查尔斯·瑞诺蒙仍旧是一脸疑惑,对于克洛伊的指责,他看似是完全不解。少女瞟了他一眼,冷冷地低喃,「演得如此逼真,怕是,连自己都信了吧······」
垂眸中的灵魂乐歌星露出了自嘲般的苦笑,他精心装扮和策划了那么久的人设,到底还是,被她识破。于她而言,自尝试拆散他与她以来,地狱之犬都只是,卑劣的存在。为了剔除她对尼古拉斯的刻板印象和负面情绪,在成为另一个人的伊始,他自我催眠,将自己的认知和心神融入对哥哥的理解和詮释,划开查尔斯的皮囊,尼古拉斯毫不犹豫地将自我隐匿在其中。
而这些举动只是加剧了她对他的厌恶。
殊不知,片刻过后,这厌恶和鄙夷之上,还会平添更多的,恨。
就在克洛伊还在被迈克侵犯之前,她就在眼前的紈絝子弟中认出了不止一位警长和议会员的公子哥。政治和司法界已经齷齪和骯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也难怪,其实对玻璃眼和这一邪教的存在,包括科迪在内,人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其中涉及到他们的心肝宝贝和要害,所以,纵然意识到凯文当年是冤死,也唤不醒这些人的良知。
玻璃眼轻唤她的名字,这才令少女回过神来,「克洛伊,你的艾莉森已经安全回家了。」
克洛伊有些怔住,这轮椅人竟然出奇的「友好」与「和善」,怎么会?能铸下如此滔天罪行的魔头,一定是披着羊皮的狼。她佯装了一个浅笑,轻轻地探问道,「先生,看来您意不在她,请问克洛伊有什么可以做的?」
玻璃眼的左眸是狡黠的邪光,他轻叹一句,「在我们深入之前,何不都,别再撒谎和偽装了?」
克洛伊和查理同时窒住,只听见这早就知晓一切的魔头低声宣告道,「塞壬魔妖樱花和黒焰的元神在此,布莱尔·约翰森和尼古拉斯·米勒,我,维京组织的尊上,很荣幸能够将你们请到寒舍小叙。」
人潮中一片哗然,唏嘘声此起彼伏。
再次观望起木桩上的美少年,只见尼古拉斯的衣物都被鲜血所浸透,他那妖冶的侧颊上还渗着密汗,想必一定是承受了许多皮肉之苦。玻璃眼招了招手,唤身旁的黑人保镖靠近自己,片霎过后,保镖对着那群乌合之眾大声苛责道,「是谁的主意?是谁把尊上的贵宾打成这般惨状?」
片刻的停顿,伴随着不自然的咳嗽声,只听见一个稚嫩的男音高叫,「是迈克!他说,『这挨千刀的戏子』残害了我们的大批手下······」
义愤填膺的呼应延绵不绝,「确实是迈克!是他从身后偷袭!是他对查尔斯,哦不,尼古拉斯先生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