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透着不容忍质疑的味道,马夫听了,连忙点头称是。
四角绣有金龙徽记的马车最终停在了大门前,引来了府上众人的旁观。
一穿蓝色丫鬟服饰的婢女远远瞧见了,沉默了片刻,回了碧荷院。
虞芷烟听完春香的话,抚琴的手一顿。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太子送她回府的么”虞芷烟追问道。
太子陆霁一惯冷心冷面,对京城贵女向来不假辞色,怎会好心送虞行烟回府?
忆起长姐那张娇媚惑人的脸,她心上慢慢浮起了个猜测:难道陆霁也被她的皮囊蛊惑了不成?
“奴婢看得明白。确实是殿下送她回府的。”
忆起方才男子的俊美面容,春香羞红了脸。
府上的几位老爷虽然都容颜俊秀,但大爷和二爷毕竟上了年纪,缺了年轻人的鲜嫩劲儿。三爷倒是年轻,可惜是个瞎子。她偶尔瞧见了,只觉美玉有瑕,痛惜万分。
京城的勋贵子弟多矣,可论起姿容气度,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太子,更遑论他还有尊贵无比的身份。
若是每日都能看见他的话,就好了。
春香暗暗道。
虞芷烟可不知贴身丫鬟在想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母亲和自己说过的一件旧事。
十年前,她姑姑虞姮还是虞府的嫡出小姐,姿容冠绝帝京。
当今圣上在花朝节的灯会上,对虞姮一见倾心,回朝后便下了旨意,纳她入宫。
虞姮不愿意。她天性喜好自由,想游历天下,进宫为妃,当笼中鸟,是她最厌恶不过的事。
起初她表现得颇为抗拒,可不知怎地,有一天她竟想通了,乖觉地梳好发,换了新衣,在京城众女不解的目光中入了宫墙。
那时,宫中人员不丰,除宋皇后外,便是几个低位的妃嫔。她甫一进宫,便独得当今圣上恩宠。圣上不仅连续几个月宿在她的摘星楼中,还赐给了侯府众多赏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虞姮圣眷在握,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逢迎之辈自不在少数,连宋皇后这位潜邸时的旧人也受了冷落。
贵妃和皇后间的争斗至虞姮怀上龙胎后到了白热化。
宋皇后有陆霁和陆伶傍身,本不应担心许多。可前朝暗中滋生了流言:陛下有另立储君的打算。
虞姮当时怀胎五月,太医把脉诊出是男胎。陛下龙颜大悦,竟解了京城的宵禁,让京城百姓大肆庆祝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