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等黛玉吃茶毕,自己也吃了半盏,然后把披着身上的大氅往衣架上一扔,复又上床来,想再睡一会儿。却见黛玉已经转身去拿中衣,准备穿衣起床。
“天还没亮,大冷的天,起这么早做什么?”水溶欠起身子,欲把黛玉拉到怀里,却被她推开。
“不早了,起来收拾一下,也该去给太妃请安了。”
“太妃上了年纪,有嗜睡的毛病,我们去的早了,反倒扰了她的好眠。这会儿才五更天,你既然不想睡了,咱们靠着说说话可好?”水溶听黛玉之言,越发疼惜她的知礼,更加相信昨天她在花轿之上昏睡是受人陷害。所以伸出手臂把她拉进怀里,用锦被把她裹好。
“王爷疼惜,黛玉铭记在心。只是这是黛玉嫁入王府第一次给太妃请安,若是迟了,乃是对太妃的不敬,黛玉昨日已经失仪,若今早再失礼,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黛玉说着,便恳切的看着水溶,希望他能理解自己。昨日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恐是有心人所为,所以黛玉此时更加不敢大意。
黛玉皱皱眉头,如今她必须好好地活着,这是自己对王嬷嬷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父母在天之灵的最大慰藉。
“哎!好吧,我也起身吧。一会儿咱们给太妃请安奉茶毕,还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水溶点点头,虽然婚礼已经完成,但今天并不轻松。早些走一趟回来,也好让黛玉早点安心休息。
“谢王爷体谅。”黛玉自己此时已经自己穿好衣裳,正欲下床,却又被水溶拉住。
“你叫我什么?”水溶拉着黛玉的手臂,斜着眼笑着看她。
“呃,王爷快放手……”
“玉儿,这还是在咱们新婚的床上,你就忘了为夫昨晚说的话?那要不要再重复一遍?”水溶眼睛里的笑意更浓。
黛玉脸色通红,她可是实实在在记得昨晚那羞人的事情,这会儿哪里还敢让水溶再重复一遍,于是忙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别闹了。”
“嗯,玉儿叫我一声,我就不闹了。”水溶不但没有放手,反倒又把黛玉拉进怀里,“快叫,一会儿丫头们该进来了。我不介意你当着丫头们的面叫,但你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黛玉一听急忙说道:“好了我叫……夫君……”
“嗯,这才听话。”水溶在黛玉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此时此刻,是他有生以来最满足的时刻。
“王爷,王妃。”紫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水溶转身下床,伸手拉过搭在衣架上的长衫。
紫鹃端着脸盆进来,身后跟着拿着洗漱用具的雪雁和王府里的四个丫头。
“王妃,奴婢伺候您穿衣。”一个面皮白净,容长脸的丫头把手中的毛巾交到另一个小丫头的手中,拿了黛玉的外衣来到床前。把紫鹃挡在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黛玉一边抬手等着那丫头给自己穿衣服,一边轻轻的扫了她一眼。
“奴婢秋茉。”
黛玉没在说话,只是看了紫鹃一眼。紫鹃忙去服侍水溶洗脸,但她脸上瞬间闪过的不高兴却落在黛玉眼里,此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黛玉匆忙穿衣,然后也洗漱完毕。秋茉又给黛玉重新梳头。
“王妃,今日要进宫给太后磕头,奴婢给您梳个飞天惊鸿髻如何?”
“这个太过华丽妩媚,还是梳流云福髻吧。”黛玉看着镜子里红润的容颜,轻声说道。
“秋姐姐,王妃在闺中时便是紫鹃梳头,已经习惯了,不如还是紫鹃来吧。”紫鹃已经服侍完水溶洗脸,听见黛玉的话,便过来拿起了另一把梳子。
秋茉刚要说什么,却听水溶训斥小丫头道:“你怎么回事?没服侍过人吗?连个腰封也带不好。”
“王爷恕罪。”小丫头立刻跪下,秋茉忙上前去给水溶赔礼道:“王爷息怒,奴婢来吧。”
紫鹃对着镜子,和黛玉二人会意一笑,不再多话。
一时水溶和黛玉都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了。二人前后出门,水溶在前,黛玉略往后半步的距离走在他的侧后,扶着紫鹃的手,往太妃住的凝瑞轩去给太妃请安。
凝瑞轩的院门早就打开,里面也全都清扫干净,十几个丫头婆子们有条不紊,见着水溶和黛玉都上前请安行礼,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