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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许久没有活人前来的伽蓝寺,隐隐有火光闪烁。
“他们好像在拜神。”庞大的参天巨树传出地精婆婆苍老迟缓的声音,苏小慈站在树下,遥遥望着那几个人所在的天王佛殿。
大雄宝殿塌了之后,就只有天王佛殿还完好无损。
“这么晚了,来一座荒寺,好生奇怪。”她低声疑惑轻语。
大树的枝桠动了动,忽听地精婆婆道:“原来是他。”
“婆婆认得他们?”苏小慈问。
地精婆婆回道:“滑竿里坐着的男人,就是那个回乡省亲的新科状元,之前听说他失踪之后突然又回到了家里,几经波折,高热虽是退了,可身子亏空,病殃殃的一直没什么气色,也就是还活着,咳起来像是快死了似的。”
苏小慈有些诧异,她回头看着殿内生着火堆的一行人,回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幕。
竹椅滑竿里坐着的男人确实生气很淡,她甚至看到男人身上的三把真火只剩火星,一副欲灭不灭的样子。
她还记得当时,前后有一个轿夫抬他上来,隔着遥远的距离,苏小慈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看到男人一直捂着手帕在咳嗽,沉闷而又撕心裂肺的声音,好似将肺和血都咳出来了,他身边的小厮,打着伞一直在拭他额上的冷汗。
这条入山门的青石长阶若是宽敞些,或许他们可以抬轿前来,至少竹椅里的男人会舒服些,不至于上下颠簸这么辛苦。只可惜这路修在山道上,又四处蜿蜒,略有些崎岖,若抬轿,实是无处下脚。
不过,苏小慈见男人印堂有道闪烁的金光,不像是短命之相,过了这个劫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苏小慈心里一直有些奇怪,这男人病得气息奄奄,就算求仙问神也不应该来伽蓝寺这座鬼寺,怎么还赶着往这里面送?
现在听起地精婆婆说起男人的身份,更是不解。她虽无法离开伽蓝寺,多少也听过吴州城里发生的事,因此,她知道新科状元郎好像叫做肖时书来着。
也难怪他额上有一点灵光汇聚不散,凡天下圣贤,灵窍上一向有灵光直冲九霄,其中,便是以读书人最甚了。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苏小慈始终想不明白病得如此厉害的肖时书,为何要让人送到一个渺无人烟的荒寺,不仅住了下来过夜,还拜寺里的佛陀残像。
“这个状元郎心思缜密,难以捉摸,上次吴州城里闹鬼,他一个凡人,居然也给他查出了些许端倪,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此事而来?”地精婆婆缓慢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