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数十人中箭!数十匹马倒下!
压断了骑兵冲锋的道路!
一轮箭雨未消,第二轮已然接上。
没有喘息,没有退路!
严纲听见身后的惨呼,猛地回头,绕是见惯厮杀,这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被从两侧突袭而来的袁军,刺成了刺猬!
来路都被斩断!
袁军不顾己方士兵的死生,也要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一举消灭。
作者有话要说:不听先生言,吃亏在眼前。
公孙啊公孙啊,啧啧啧~~~
☆、第13章天涯咫尺一念起
千张强弩,齐齐而发。
浩大声势,几乎将骑兵的哀嚎声都尽数掩盖。
箭矢划破天空,留下遍野的尸骨,白骨累累,躺在赤红的血海之上。
无休止的箭雨,所到之处,必有鲜血喷薄而出,整个战场犹如跌进了炼狱炎池,血水似翻滚的熔岩,吞没着一条一条的人命。
“叮!”
严纲战袍染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一道迅如闪电的箭镞,被他随手挑落。再是回头,乃是袁绍大将,麹义。
此战的先登主将,麹义开弓似满月,又一枚利箭飞来。
跟着,他高喊一声,挥舞着长矛冲了上来。
身旁脚下,尽是弟兄们的血,严纲早已杀红了眼,钢槊挺刺而出。
两刃相交,擦出一串的火光。
麹义高呼!
像是战初时,严纲的高呼!
麹义高呼!
“杀!”
马蹄下,是严纲被长矛被洞穿的尸身。
马革裹尸,将军奋战,归沙场。
八百先登死士,换取三千白马义从。
即便此战公孙瓒胜了,实则也是败了。
曾经风光无限的白衣白马,闪耀过幽州、青州,而今,却如同流星,彻底陨落在了冀州,在磐河之畔,界桥之上。
亲眼看着自己的精锐毁于一旦,惨败到如此地步,公孙瓒阵脚大乱。
麹义率军长驱追袭,砍瓜切菜地横扫战场,一路追击到了公孙瓒的本营。
被冲散的部队,哪还敢再停留。
公孙瓒下令的撤退,彻底地变成了溃败。
麹义直扑将旗而去,袁军势头正盛,他想要手刃公孙瓒。
风云变幻的沙场,前一刻还斗志昂然的队伍,下一刻,个个已经抱头鼠窜。
公孙瓒那一顶亮银色的头盔,在乱军中,尤为突兀。
麹义换枪挽弓,弦上满拉双箭。
“嗖——”
离弦之箭,若寒光掠影,在半空划过,直追公孙瓒。
箭镞快,剑光更快!
突如其来的剑光,瞬间,截下一支羽箭。
发出一声脆耳的交撞,双双跌落在地。
而另一支,却还是擦着公孙瓒的大腿飞过,也亏得致命的一箭被挡下。
公孙瓒摔下马来,瞧见的却是,正在捡回渊泓的郭嘉。
公孙瓒满面愧色,又不愿表露地拧巴着。
与此同时,后方传来一片高昂的厮杀声,尘土中,更是大军压境。
黑压压地奔袭而来,转眼,挡住了麹义的士兵。
退败的队伍,重新聚拢了起来,潮水般地让开一条通道,马上那人竟是慌慌张张地跌下马,跌跌撞撞地奔到公孙瓒的面前。
一脸懊悔地长吁短叹。
“伯圭公,备来迟了。”
刘备这一出,救人于水火的戏码,再加上那张表情丰富的脸谱,他是驾轻就熟。
如此地诚恳,如此地忠肝义胆。
叫公孙瓒如何能不激动。
唯独在一旁的郭嘉,扯了扯唇角。
然而,只瞧了一眼,却恰好对上了刘备的目光,有什么缠绕在刘备的眼底,尽像是给郭嘉的。
郭嘉蹙眉,然后避开了目光。
刘关张三人的及时出现,公孙瓒才得以收拾残部,退出界桥数十余里。
主帐方才安扎完毕,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直闯入营。
公孙瓒急转身问道:“你说你重伤麹义?”
赵云单膝跪地:“是。”
“你当真遇上了袁本初?”公孙瓒忍不住朝郭嘉看了一眼,却见那人低眉颔首,似乎根本不曾听见赵云的回答。
赵云自然是遇上了袁绍。
界桥大战,郭嘉劝公孙瓒莫要将白马义从纳入前锋营,公孙瓒听了,然后却在战场上临阵变卦,于是导致三千白马义从,一战而亡。
郭嘉又言,可派人暗伏在磐河岸边,袁绍心思缜密,定会亲自挂帅前来。
只不过,这伏击之人,须得忍住,不论我方是胜是败。
公孙瓒思来想去,斟酌良久,才把赵云喊至了跟前。
彼时,公孙瓒根本不曾想过,这一招暗伏有何作用。
此时,公孙瓒不得不将视线落在那人的身上。
这人忽忽然地出现,无非三言絮语,他说了,也不强求自己听是不听。
可是,眼下,战局大定,竟是……
竟是与这人所言,分毫不差!
那为何……
为何此人,早前不曾出现?
赵云步出帐外,只见一人大声嚷嚷着,和另一个犹如双生子似的人互相推搡着,两双铜铃似的眼珠瞪得滴溜得圆。
“子龙,来来,你来得正好!这人非要和某比个腕力,他这浑人,还拖了俩人来助威。子龙,你便算作来给某助威,嗯,还差一个。”
quot彦明兄。”
赵云狙击袁绍,不想遇上麹义的反攻,也亏得半道杀出一个张燕,这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患,不然,被袁绍和麹义夹击,势必要陷入一场苦战。
岂料,张燕见了尾随赵云而来的人,又是一声大吼:“啊喂……那个……病书生,这里这里。”
病书生……
赵云扶额。
另一侧的刘备讶异。
张飞是哈哈大笑。
而关羽的脸又红了好几分。
只有当事人郭嘉,衍着浅笑走了过来,冲张燕道:“将军,书生病了,要去休息了。”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走了,丢下一众表情丰富的人。
赵云匆匆和刘备拱了拱手,也打算离开,却被刘备唤住。
郭嘉前脚回了大帐,张燕后脚就跟了进来。
“哎,我说奉孝,你怎么知道公孙瓒会让子龙去守桥,还让徐路那个臭小子通知我,万一……”张燕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榻上,好好的一张床,立时陷下去了一片,战袍上的风沙抖落了一床。
郭嘉抿了抿嘴,不说话。
张燕仍是浑然未觉:“我说万一啊,万一不是子龙怎么办?如果不是子龙,那我要不要出现?”张燕“啊”了一声,一拍脑门,“那个混小子没告诉我啊。”
郭嘉给自己倒了杯茶,捻转着茶盅,道:“怎么可能不是子龙呢?伯圭公自信此战他一定会胜,他帐下的那些将令也如是相信,那这般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有谁肯甘愿放弃,去伏击一场他们认为不会存在的战斗。
再者,退一万步来讲,如果,这场仗败了,那伏击袁绍的任务,就又会变得险中之陷,危机重重。试问,公孙瓒和那些人,有谁敢担这个责呢?
胜无寸功,败有万险。
除了子龙,嘉想不到伯圭公还会派何人去伏击。”
张燕听得很认真,平时一副不羁的样子,这刻就像是学堂里听课的学生,端端正正地皱着眉头。
“你是怎的让公孙瓒摆下那一子的?”
郭嘉啜了口茶,长长地眼睫轻轻地一眨:“我只说,多一分擒住的袁绍的把握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郭奉孝!多一分也是多,就公孙瓒那个性子,子龙在他眼里,也就是那一分了。哈哈哈!”张燕抚掌而笑。
郭嘉也跟着笑了笑,心底却是好好地松了口气。
虽说这一战和他料想得差不多,但若是中间哪一步出了岔子,这后果……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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