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萤便又往御花园走了走。
正好看见怡妃娘娘在跟她的祖母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聊天。
这段时?间来,商贵妃不能露头?,宫里?主持大局都落在了怡妃的身?上。
过些日子正好是怡妃自?己的生辰,这种小生辰一般不会太铺张,只是宫妃邀请各府贵妇参加小聚一场便是。
可是汤家如今要重振声?势,岂能错过这等机会?
于是景国?公夫人亲自?入宫游说,想要大办一场。
待怡妃委婉驳回?后,景国?公夫人甚是不悦地看着她的孙女,吩咐左右下去之后,语重心?长道:不是老身?要教娘娘行事。可如今您是最受宠的妃子,自?拿出干练样?子,弄得这么?小家子气,如何能与去年?商贵妃生辰的排场比?
怡妃半垂眼道:您也说了,我的位分并非贵妃,为何要跟贵妃比苗头??如今魏国?使团还在,陛下的心?思都在前庭,何苦如此铺排……
看她这么?说,景国?公夫人也不再坚持,只是略微不满道:“这些宫里?的事务你可做主,可是牵扯朝堂的事情却马虎不得,我且问你,你同太子殿下可曾说上话??
太子能回?来,也出乎汤家的意料,虽然汤家早就?得信,说太子殿下活不长了。
而今回?来的这个全须全尾的,真是天不亡汤家。可惜太子居然比怡妃还难约,景国?公几?次求见,太子都避而不见。
可就?在前日,那个一向无甚威胁的大皇子,居然在京城擂台露了大脸,不光一举击杀了魏国?宗师陈西范,更是在台上慷慨激昂,点破魏国?议和之心?不诚的事实,雄辩滔滔,让百姓传颂。
甚至有人拿他的长相?作文章,说他肖似先皇,若能承袭皇位,定然比弱鸡一般的太子要强许多。
景国?公听闻这些,如坐针毡,只能让自?己的夫人入宫,再托怡妃代为传话?,看太子那边做何感想,听说他最近跟大皇子走得甚近,是不是鬼迷心?窍,被大皇子拿他做了踏石?
怡妃并不想应下,她此时?也满腹心?事,西宫娘娘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她入宫前要与人私奔的风声?,派人传话?胁迫着她,她心?里?也是烦乱,却孤立无援,不知该寻何人相?助。
毕竟汤家人当初也只知她与个魏国?的书生交好,且并不知那书生如今的身?份。
这几?日,那抚王也不安分,总是想寻人给她带话?。断掉的情谊如同馊饭,他却不死心?还想喂她入口,却不知她如今如坐针毡的困窘,完全是他带来的。
现在她听着祖母紧箍咒般的絮叨,被磨得没了法子,只能默默闭嘴,放空眼神看着御花园尽头?的高墙。
就?在这光景,那太子居然摇摇晃晃地从御花园的小路上走过来了。
景国?公夫人一看,立刻起身?高声?相?迎太子。
少年?太子笑着走了过来,看了看亭子桌上铺摆的点心?:“这是景国?公夫人从宫外带来的?看着式样?就?跟宫中?不同……”
说着,她便迫不及待拿起一块放入嘴里?。
景国?公夫人僵笑看着太子,眼里?有些厌弃——到?底是庶女养出来的,就?算贵为皇子,行事也无甚规矩。
她可算是他名义上的外祖母,怎么?在她面前不问安一句,便吃起东西?
不过难得能碰上这位太子,景国?公夫人也顾不得立规矩,连忙遣散周围宫人呢,将景国?公的担忧告知太子。
小萤漫不经心?咬着糕饼,连吃两块才问:“大皇兄若是贤德,做太子又何妨?景国?公夫人,你逾矩了。”
景国?公夫人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到?:“太子,景国?公与老身?也是为了您好,您当真不知若国?储之位不保,该是何等下场?古往今来,有几?个废太子能全身?而退?”
小萤知道,跟这等自?以为是的老物,就?得将话?说透,免了以后的啰嗦。
这汤家人的功利心?太重,总是想要汤家之女把持凤位,殊不知,这正是坑害了自?己女郎和家族前途生机的歧途!
往前走,谁都会,可停下脚步回?顾前路,肯往后看看才是世间难做的事情。
她看在怡妃的面子上,便最后敲打一下,至于她们能不能听进去,便看她们自?己的福缘了。
“现在无人,我姑且叫你一声?外祖母,我们只当祖孙闲谈。我且问你,我的父皇是不是昏聩无能,老迈昏花之辈?”
景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自?是连忙道:“陛下神勇,助先帝打下江山,自?是神武英明,太子何出此话??”
“既然你知父皇正当壮年?,神武英明,为何要与外祖越俎代庖,操心?传嗣的事情?难道汤家的富贵荣华,在这京城里?还不够显贵?历代世家,出一位皇后是祖上积德。可引凤的梧桐树长住庭院,不肯移往别处,是要招人嫉恨的。陛下要维系的世家,不光汤家一个。若是能为陛下分忧,当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要总是将自?己福气早早耗尽,害得子孙后辈过得孤苦凄惨……”
听了这话?,怡妃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太子,眼底带着微微的震惊。
小萤知道,这位女郎自从心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