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哭得几无声响,身体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沈寻只能用力抱着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背。
突然,他抓住沈寻的衣角,喉咙里发出一句沙哑的“寻哥”。
沈寻一怔,眼皮猛然跳了起来。
那声“寻哥”,就如荒野中陷入绝境的特种兵,放向天际的最后一枚信号弹。
濒临绝望的求助。
沈寻扶住他的肩,语气温柔中带着令人折服的可靠,“乐乐,跟我回去。”
两人离开市局时,一中队的调查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乔羿站在窗边,看着沈寻的黑色大众驶入夜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乐然躺在沈寻的床上,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年被父亲折磨的往事,身子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两臂,连脚趾都控制不住地颤抖。沈寻半躺在他身边,抱住他的肩背,让他枕在自己小腹上,慢慢拍着他的肩,什么也不说。
乐然此时就像个乖巧的孩子,闭着眼,独自承受像巨浪一般涌来的不堪回忆,时不时难受得猛然一抽,手指却始终拽着沈寻的衣角。
半夜,手机响了。沈寻看了看,是徐河长打来的。
必须得面临的审判,终是如期而至。
沈寻站在床边,给乐然穿好衣服。夏末秋初,天气凉了下来,乐然来时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衣,他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披在乐然身上,牵住他的手道:“走吧,我陪你。”
刑侦队灯火通明,乐然低着头站在门口时,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向来刚正不阿的徐河长脸色铁青,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乔羿已经给我们看了尸检报告,他说不相信是你,我老徐也不相信!”
他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沈寻叹了口气,低声说:“按流程来吧,乐然平时跟着我,这案子我不便插手。老徐,一切麻烦你了。”
徐河长掷地有声道:“放心,三天之内,老子一定会逮到真凶,还乐然一个公道!”
乐然作为重点嫌疑人被带入审问室,沈寻回到办公室,疲惫地按了按眼窝,乔羿站在门口,敲了两声,拿着一个文件夹,神色凝重道:“痕检报告出来了,要看吗?”
他闭着眼点头,声音有些哑,“拿来吧。”
乔羿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目前的证据对乐然来说很不利。”
他翻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案发现场是监控的盲区,但我们提取到了几枚完整的脚印。经过对受力点、步幅的分析,凶手的身高、体重与乐然完成符合。刚才痕检科还做了建模,凶手走路的姿势与习惯都与乐然非常相似,而且根据鞋底纹路与磨损情况来看,他穿的鞋也与乐然平时常穿的那双李宁运动鞋一致。”
沈寻一拳砸在桌上,铁盒那没有盖好的盖子哐当一声掉落下来。
乔羿拧着眉,“而且我们在现场找到了物证。”
“什么?”沈寻目光一紧,立即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
“还没写上去,正在做比对。”乔羿说,“是一根有毛囊的短发和一枚出现在章勇所提塑料口袋上的指纹,鉴定得花一些时间。不过我猜……结果肯定会指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