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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节(1 / 1)

睿王虽未被夺爵,但上次已经吓破了胆,如今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大臣们才刚提了一句,睿王就要带着王妃寻死。

六王爷赵毓有外族血统,数来数去,好赖也只剩下个肃王,不让他主持大局,让谁来?

“父皇,儿臣发誓,儿臣从未生过那种心思,你是知道儿臣的,儿臣就是个凑数的,没什么本事,配不上那个位置,你快些醒来,再不醒来,儿臣也要寻死去……”

赵煊这会儿清醒的很,他要真傻乎乎的被人拱上那个位置,小命也就到头了。

他还没活够,他这颗脑袋金贵的很,想继续享受生活。

常贵看肃王越说越……忍不住开口道:“殿下,您快别说了,当心吓到皇上……”

“常总管,本王心里有苦,本王心里苦,再不说出来,本王也要疯了。”赵煊哭丧着脸。

被常贵好劝歹劝的,终于肯让皇上清净会了。

赵煊一走,常贵松了口气,他没儿子,不知道当爹是什么感受,不过,若是孙不二那臭小子敢这样哭他,他上来就是一脚,踹不死他。

赵煊红着眼睛从华清殿出来,应门就碰上了赵绾:“六妹妹今日可见到驸马了?”

赵煊只要见到赵绾必然会问这句,没办法,太子哥不在宫中,陆玉庭是他唯一的指望了,有陆玉庭在,他总能想出解决办法。

赵煊这话是在赵绾心上撒盐了,她若能见到陆玉庭便不会在这里了。

赵绾摇摇头,眼中尽是忧愁,陆玉庭出事她才知道,她这个父皇最疼爱的公主是一点用都没有。

连平日里最无用的七哥,这时候都被大臣们想起,要他主持大局。

想来,可真是可笑,她这个公主有什么用。

陆玉庭自那日被御林军押入了御林军密牢便再没了消息。

御林军的牢房,很少关押什么人,因为关进去的从没有活着出来的,自然传不出什么消息,总之,那是个恐怖的地方。

若是大理寺或者是顺天府,看着太子哥和陆玉庭的面子,她都能进去探望。

可御林军都是父皇的心腹,高鹏油盐不进,她是没有一点办法。

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自己这样无用过。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父皇醒来,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了,可父皇口不能言,甚至连脑子都有些不大清楚,她每日只能干盼着。

她现在已经没脸回陆府,见陆家人了,她的父皇竟然要杀了她的夫君,这是什么人家才能做出的事。

“六妹妹你也莫要着急,陆玉庭不会有事的。”赵煊总算说了句人话。

陆玉庭可是鬼谷的传人,哪里会这么轻易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虽然他不喜欢陆玉庭,但对他的能力还是佩服的。

赵煊和赵绾的关系并不好,更没什么兄妹情义,可这次出事,竟让他生出了些作为兄长的责任来。

“多谢七哥。”

华清殿在皇宫的最中心处,位置也高,长长的台阶中间铺着长长的红毯,每隔几步就有御林军站岗,赵绾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可以想象帝王的尊贵和霸气。

可如今在这夕阳的映衬下,赵绾只觉得悲凉,身在皇家的悲凉。

若来世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她不要做什么公主,哪怕做个乞丐,也比这个公主做的有滋味。

从无逾越

赵绾每日都要来华清殿,或早或晚,但总不会少。

和肃王殿下的哭哭啼啼不同,她很安静,问了皇上情况,那些个擦脸,擦手的活自然轮不到赵绾做。

赵绾不会为博个好名声,放下身份去做这些事,公主就是公主,也只是公主,不是神仙,她的孝心感动不了上天。

父皇醒来不会因为她做的这些事放了陆玉庭,反倒让那些本该轮值照顾的人惶惶不安。

赵绾问了当值的太医皇上的情况,又去皇上床畔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

赵绾这几日都住在宫里,出了华清殿便看到拾阶而上的曾江。

曾江自回京后,除了宫宴,这是赵绾第一次私下遇到他。

说来也是奇,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可他们愣是一次也没遇到过。

“臣见过公主殿下。”曾江一丝不苟的行礼。

他向来严谨,自懂事后便一直唤她公主,行君臣之礼,从无逾越。

“曾大人免礼吧!”赵绾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唤他表哥。

“谢殿下!”

曾江缓缓起身,一身官服站在距赵绾两步远的距离,守礼的背后是疏离。

曾江话落,两人一下沉默起来,气氛有些怪异。

过了好一会儿赵绾才再次开口:“曾大人是来看皇上吧!”

“是!”

“那本宫不打扰大人了,你快些去吧!”

“是!”

赵绾转身离开,一个向南,一个朝北,像是人生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个陌生人。

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赵绾甚至一直想替陆玉庭给他说句对不起,可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反倒说不出了。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珍珠过了好远才开口:“公主刚才为什么不求曾大人,说不定他能帮驸马。”

赵绾摇了摇头:“这个忙他没办法帮。”

“没办法?奴婢不懂公主的意思。”珍珠不解道。

“在父皇眼中,一个人只有可利用或者不可利用,父皇本是用他平衡太子势力,若他反倒替太子的人求情,父皇醒来更不会留驸马了。”

“可是驸马救过皇上,满朝上下是都知道的啊。”驸马怎么可能会对皇上不利呢。

“是啊,满朝皆知,可父皇昏迷,谁也没机会开这个口。”

“公主今日还要留在宫中吗?”珍珠问道。

“不了,本宫去和母妃辞行。”

曾江是来送折子的,虽然皇上昏迷,但折子该送上去还是要送的。

皇上昏迷,众臣推举肃王主持大局,肃王虽推辞,可内阁在华清殿议事他也必须在场。

肃王哭哭啼啼,睿王吵着要寻死,淮王经常不见人影。

众大臣心中也有了比较,这大齐是要完吗,瞧这一个个扶不上墙的样子,也怪不得太子殿下说离京就离京,一点都不担心有人篡位。

没办法,最后内阁议事,干脆把三位殿下都请来,不偏不倚,正位上三把椅子。

三位殿下坐在那跟死了爹,不对,跟上刑场似的,一个个丧眉耷脸的,看着就有气。

御史刘大人是个大义凛然的,别人看得下去,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有些话他一定要说。

御史连皇上的错处都敢批评指正,亲王这样的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他滔滔不绝说了半天,三位殿下仍是面无表情,他的长篇大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连个响都没有。

自此之后,内阁的大臣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三位殿下打瞌睡的打瞌睡,看闲书的看闲书,喝茶的喝茶,就差给他们仨配一盘瓜子,当看热闹了。

算了,人能来就行了,就当是尊雕像吧,镇宅。

“曾大人倒不必自己跑这一趟,派人送过来便是。”常贵脸上挂着笑,和气的很。

“事关国事,不敢怠慢。”曾江为人一向板正,年纪虽小,却是比他爹更沉稳。

“大人慢走!”常贵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自有小太监送曾江出去。

曾江出来时,天色将黑未黑,西方红霞快要被黑灰的云吞没,像是在和即将到来的暗夜做最后的挣扎。

曾江不紧不慢的走着,小厮远远看到他,连忙帮曾江开了马车门。

落日便是在这马车一摇一晃中彻底的被黑色淹没,马车前的灯笼早已亮起,上面写着大大的曾字。

曾家是名门,路上便是有行人,看到那个字也早早让开了路,突然听一道清脆且急促的女声:“马车里可是曾大人。”

“金橘!”魏荣要拦,却是来不及了。

曾江已经叫停了马车从车里下来,一身绯色的官服,十分的威严。

曾江一眼便看到旁边一身狼狈的魏荣,身体站立的姿势明显不对,应该是受了伤。

“我家小姐受伤了,可否劳烦大人的马车送我家小姐回府。”金橘看曾江从马车上下来,急急道。

魏荣咬了咬唇,搓着衣袖,有些认命似的低下了头,她似乎每次见到他时都格外狼狈。

她今日是去给父亲扫墓,大哥不在,这事便只能她和魏芳来做,可一大早魏芳的丫头来说,魏芳昨日着了凉,得了风寒,出不了门,便只她一个人去了。

魏府如今不比从前,出门小厮随从的一大群,遣散了下人后,魏荣身边也只留了一个金橘。

今日祭拜完后,才刚走了不远,马就出了问题,那马一步都不肯走,马夫无奈就抽了马一鞭,马跟疯了似的,一路狂奔,马夫根本控制不住,撞到了树上,马车翻倒在地,马车也坏了,没了缰绳束缚的马也跑了。

被马车摔下去的时侯金橘本是护着魏荣,垫在下面的,可车轮子却生生从魏荣脚踝上压过去了。

车夫也受了伤,手臂和腿都摔伤了,找了家附近的农户,让他留在那里先养伤。

魏荣怕母亲担心,一定要回城,那么远的路,金橘扶着魏荣一步步走进城的。

脚受着伤,又走这么远,如今是一步都走不了了,金橘本是想先回府请人来接的,可又不放心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街上。

那陆家的二夫人忒不是东西了,居然……

总之,金橘是一步都不能离开,幸好在这时看到了曾府的马车。

金橘知道曾江救过魏荣,在她心里,曾江是好人,所以看到曾府的马车格外激动。

不大方便

“先扶你家小姐上马车吧!”曾江倒是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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