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因为距离有些远,还看不清楚长相,直到那人靠近,正要上船,却被青鸾拦住了。
“劳烦这位大哥可不可以给老板说一声,多载三个人,我们出双倍价格。”小厮气喘吁吁道。
“不行,我们公子包船了,他不喜人打扰。”
“这位大哥您就行行好吧,这几日只有这一趟去京城的船,我们公子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小厮急的快哭了。
“不行!”青鸾不能拿主子的安全冒险。
那小厮眼尖,一下认出了赵恒和陆瑶,没办法,这么好看的人,一辈子也难得见一次,自然印象深刻:“公子,公子,是我呀,我家公子姓明,您还记得吗?”
赵恒做出这才想起来的模样:“原来是你,怎得你家公子还没离开扬州吗?”
纤细雪白
赵恒早就认出他是那日茶馆里见过的明子钰的小厮。没想到还真是缘分,又见了。
“别提了,我家公子那日从茶楼出来就被一辆冒失的马车给撞了,扭伤了脚,又错过了第二日的船,小的打听到今日这艘船去京城,就先来试试运气,傅公子您就行行好,搭上我们家公子吧。”小厮可怜兮兮的,别提多狼狈了。
“你家公子呢?”赵恒问道。
“我家公子在后面,马上就到了……”小厮回过头看了眼,竟然一眼认出了远处的身影,指了指:“那就是我家公子,坐着轮椅呢。”
赵恒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被推着,行走的极慢。
“既如此,那便等一等吧。”比起在茶馆那日,赵恒今日极好说话。
不管这个明子钰是不是有问题,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让人放心。
小厮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明子钰被另一个叫勤学的小厮推着,木轮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公子,公子,是傅公子的船,他同意了。”小厮看到自己公子,欢欢喜喜的跑过去道。
明子钰也早看到了赵恒:“傅兄,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是,是,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公子和傅公子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呢。”小厮附和道。
陆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
赵恒:……
前世和他有缘的是窈窈,别人休想套近乎。
“好问,休得放肆!”明子钰也察觉这话不对了,然后又向赵恒道:“傅兄勿怪,我这个书童被我惯坏了。”
明子钰这两个书童,一个唤作勤学,一个唤作好问,是明子钰用来勉励自己的。
结果两个人倒真是人如其名,勤学沉默寡言,好问整日喋喋不休。
赵恒用手指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搂着陆瑶,呵呵的笑了声:“明公子快请上船吧。”
“多谢傅兄。”
明子钰在两个书童的搀扶下,这才上了船。
船行速度很快,因为外面太热,各自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陆瑶等人的膳食是老板娘准备的,其余人的是船上的厨娘。
不过,因为明子钰受伤的原因,赵恒也让人给他送了一份过去。
陆瑶倒是好奇了:“你不是怀疑他有问题,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赵恒挑眉,给陆瑶剥了只虾后才道:“若真有问题,为了蹭我们的船,特意扭了脚踝,也是够可怜的,让他吃的好点,好好补补。”
若只是国子监的普通学生,那这孩子就更可怜了。
“你不怕他伤好了,一路给我们找麻烦?”
“他的目的是京城,若找麻烦岂不暴露了自己?”赵恒语气笃定。
而明子钰房间里,好问正伺候明子钰用膳:“公子,这傅公子可真是好人,让我们上船,还特意送了吃食,等到了京城,公子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明子钰实在被好问吵的头疼。
“好了,我不说便是,公子快吃饭。”好问把菜往明子钰面前推了推。
另一个小厮勤学始终端端正正的站着,十分的安静。
夕阳西下,赵恒带着陆瑶从船舱出来,晚风徐徐,江面一片火红,景色宜人。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一道声音伴随着轱辘摩擦船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兄好诗词。”
“傅兄谬赞了。”明子钰虽然脚不方便走路,但并没有落魄之态。
二人从诗词歌赋谈论到古今名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陆瑶并不插话,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想不到我与傅兄如此投缘,幸好以后可以常常见面。”明子钰十分感慨。
“我对明兄亦是相见恨晚。”赵恒举起茶朝明子钰敬了敬。
一连数日过去,二人不是谈经论道就是下棋,日子过的十分从容,比起来时的惊险重重,这段路程真可以说是真正的放松心情了。
陆瑶凑合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因为马上要休息,身上只穿了一件丝绸的素白色中衣。
赵恒也冲完凉进来,男子出门要比女子方便的多,船上有专门洗漱的船舱,不过,都是男子用,女子一般都在自己房间洗。
赵恒推门进来,陆瑶正坐在榻上梳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纤细雪白的脖颈,还有那不堪一握的细腰,所有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这几日在船上多有不便,赵恒是极克制自己的,如今看到陆瑶,觉得刚才的凉是白冲了。
“今日不要去找明公子下棋了?”陆瑶看他进来直接脱了外衣,明显不打算弄出去了。
“窈窈这是吃醋了?”赵恒在她旁边坐下,霸道的搂过她的腰,让她面对着自己坐着。
陆瑶失笑:“吃醋?明公子又不是女子,我吃哪门子醋。”
“若是女子,窈窈便会吃醋了?”赵恒挑着她的下巴。
陆瑶推开赵恒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动,我梳发呢。”
“头发好的很,不必梳了。”赵恒拿了陆瑶手中梳子,抬手一抛,不偏不倚的落在陆瑶的梳妆盒里。
陆瑶身上的中衣是丝绸的,这样热的天气穿着最是丝滑凉爽,可丝绸料子最大特点便是柔软光滑,稍微一动,衣服便扯开了了,更何况赵恒是故意的。
腰腹间那条细细的带子,轻轻一拉,衣服便从肩膀坠落,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肚兜。
陆瑶忙伸手去挡,可她的速度没有衣服滑下的速度快。
“房间里这么热,穿那么许多作甚。”赵恒一副自己是好心的模样。
陆瑶瞪了他一眼:“甲板上凉快,你若贪凉今晚睡外面去。”
“我是怕你热。”
“我不热。”陆瑶拉起衣服要穿好,可赵恒在一旁捣乱,那带子勉强系上了,上面还是敞开的,里面的粉色肚兜看的清清楚楚。
“又没有别人,穿这么厚容易捂出痱子。”
“赵恒!”陆瑶低呵,俨然恼了。
赵恒嘘了声,又抱住了陆瑶:“小心隔墙有耳,我现在可是傅子恒,乖啦,今日我们早些休息。”
有滋有味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行。”陆瑶瞪他,可眼眸水光盈盈,这眼神着实没什么杀伤力,反倒让赵恒觉得更加勾人。
赵恒低头在陆瑶唇上啄了下,低哑着嗓音道:“那窈窈说,我在想什么?”
陆瑶伸手推开他压过来的肩膀:“你讨厌。”
这是在船上呢,外面随时都有人走动,隔壁也是人,若是……她可真是要羞死了。
陆瑶这句讨厌惹来赵恒一阵笑意,倾身覆在了她身上,去吻她的脖颈,哑声在她耳边道:“真讨厌我,嗯?”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隔着中衣在陆瑶背上画着圈圈,力气不大,却是又痒又麻,令人忍不住颤栗。
“你……”陆瑶被他气到了。
“窈窈最好心了,快可怜可怜我吧……”赵恒咬着她耳朵呢喃道。
陆瑶被他弄的推开也不是,继续也不妥,看他动作越发过分了才急急道:“你别,别呀……”
赵恒本来是要逗一逗她的,结果把自己折磨的跟老房子着了火似的,越烧越旺,彻底失控了。
“不行,灯还亮着呢……”陆瑶急了,赵恒混蛋起来,六亲不认。
“不怕,我来!”赵恒手一挥,一股力道冲向火烛,瞬间熄灭了,船舱一片黑暗。
……
京中
皇上自那日晕倒,倒是醒来过几次,只是口不能言,大多数时间都昏昏迷迷的躺着。
皇上这一病倒,朝堂乱套了,以前朝中还有阁老大人稳住局势,如今阁老大人一去,朝中连个一呼百应的人都没有。
驸马下了大牢,太子殿下又不在京中,这可闹心坏了。
肃王赵煊眼睛哭的红红的,自从皇上晕倒,肃王殿下每隔几日都要来华清殿哭丧,不对,哭诉。
今日也是来哭诉的,每日里哭来哭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父皇,你要快些醒来,儿臣不能没有你,大齐不能没有你,太子哥不在京中,你再不醒来,儿臣可要被那帮大臣逼死了……”
大臣们这个时侯都推荐肃王出来主持大局,也没办法啊。
太后年纪大了,听说皇上中风,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惊吓,也跟着病倒了。
皇后在自己宫里修了座小佛堂,每日吃斋念佛,连皇上病了都没让她离开过自己的小佛堂。
也是,皇上杀了崔家全家,是皇后最大的仇人,皇后娘娘便是以前再爱慕皇上,那也不愿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