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也不是无情,他的情意都给了那个不在乎他的女人。
露浓转身,离开包厢,风无名本是要拦,但看陆玉庭丝毫没有要拦的意思,这才让她离开。
“公子为什么要放露浓走?”风无名问道。
公子向来是有功便赏,有错就罚,露浓背叛公子,便是处死也不为过。
“我答应过先太子,保她无虞。”陆玉庭捏着手中早已冷掉的茶道。
露浓的父亲耿勤是先太子的护卫,出身定国公府,是先皇后留给先太子的人,忠心耿耿。
先皇后去后,先太子身边危险重重,耿勤丝毫不敢怠慢,生怕有负先皇后所托。
为了保护太子,难免冷落了妻女,甚至连妻子生病都无暇照顾,最终让她抱憾而终。
耿夫人去世后,耿勤对妻子心有亏欠,便想好好照顾女儿。
除了太子,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
后来耿勤为保护太子中毒受伤,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的女儿。
耿勤去后没多久,太子便薨逝,弥留之际让他一定照顾好耿勤唯一的女儿。
他不能让先太子做背信弃义之人,露浓即便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若她坏了公子的事怎么办?”毕竟露浓太了解公子的布局,若她以后和公子为敌,必会坏了大事。
“她必然会投靠曾江。”陆玉庭笃定道。
“若她出京怎么办?”风无名问道。
风无名现在对露浓是深恶痛绝,之前公子受伤,他们都以为是公主做的,当时公子还在昏迷,他们甚至在露浓的挑唆下做了不少对公主不敬的事。
陆玉庭要笑不笑的冷道:“以她的性子怎么甘心离开京城。”
露浓刚才那么威胁他,一定是心中有了计划,如今京中和他不睦的只有曾江。
只是,她太不了解曾江的个性,曾江最不屑靠女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像以前他从不借赵绾在朝中立足是一个道理。
曾江之前能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绝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看中的驸马,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曾江死了,皇上追封他为承恩侯,可他回京知道此事后便立刻请旨让皇上收回追封。
曾江极看中权势,所以他不容许自己仕途有任何污点,怎么可能会利用露浓对付他?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没了功夫,没了身份,还能靠什么在京中立足?
无非是凭着美貌做了朝中权贵的妾室,一般的小官她自然不甘心,可那些朝中大员的夫人们可不是吃素的,后宅磋磨人的手段多了去,到那时应付那些女人都来不及,哪里有工夫对付他。
他给了她生路,只要她这辈子老老实实待在庵里,他保证她衣食无忧,平安到老,可她自己要作死,那就不能怪他了。
“那要不要派人跟着她?”总得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才能有准备。
陆玉庭淡漠从榻上起身,推开包厢的门,淡淡的丢下两个字:“不必!”
为何帮我
陆玉庭进来时,院里格外的安静,走廊幽长而安静,发着暗黄灯光的灯笼在秋风吹拂下摇摇晃晃。
陆玉庭刚进到房间赵绾就醒了,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声音有些微哑:“你出去了。”
“嗯!”显然不打算告诉赵绾出去做什么。
赵绾也不问,太子不在京中,太子京中势力如今都是他说了算,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你今晚睡这里?”他往常这种情况都会住自己的落雪院。
“不然呢?”他大半夜的过来,难道就为吵醒她,和她说几句话?
陆玉庭直接脱衣上床,赵绾往里缩了缩:“冷!”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凉意,她本就怕冷,他这样掀开被子进来,像是带了股冷风。
“那来点热的!”陆玉庭说完就吻住了她的唇。
反正她这会儿也醒了,既然怕凉就来点火热的。
赵绾打了个冷颤,陆玉庭这个人真的是很恶劣,都说了冷了,昏沉的神智彻底清醒。
“陆玉庭……”
他啄着她的唇,嗓音哑的仿佛有水渗出:“还冷吗,嗯?”
这话像是征求,又像是诱惑。
赵绾看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又不敢再看了,别过的脸半埋在的被褥中:“你以后这么晚回来就睡自己院里……”
……
酣畅淋漓的欢爱,比下午时还要无节制,陆玉庭像是故意似的,完全不顾自己的伤。
赵绾抱着被子半眯着眼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懒洋洋开口道:“我要沐浴!”
“你确定这个时间叫水?”反正他是无所谓。
“这怪谁,你有脸说?”是谁搞成这样的,她本来睡的好好的,大半夜的回来吵醒她,还……
“公主说的是,怪臣不好,臣立刻去吩咐。”陆玉庭笑道。
陆玉庭半倚在床头,心情很好,半阖着眼看着旁边的女人,散在枕头上的发丝淹没了她的耳廓,妩媚的艳色一直绵延到眉眼,让平日里过于冷清的面容蒙上一层媚色。
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弧度好看,因为太瘦,肩膀处的骨骼明显,头发散在上面,半遮半露,竟是难得有种美人落魄的美感。
高贵和落魄两种极端的美竟在她身上出奇一致的融合在一起,犹如一响贪欢,坠落尘世的女神。
赵绾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看我做什么?”
皱了皱鼻子,手在他胸口处随意的拍了下:“不许看!”
陆玉庭低头,唇上勾起不自知的浅弧,手臂圈住了她的肩膀:“公主殿下当真是霸道,连看都不许看了?”
“你这样看我,总觉得你又要打什么坏主意!”陆玉庭绝对是她见过的人里心眼最多,最会算计的一个。
“公主放心,臣伤势未愈,纵然有心也无力。”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陆玉庭,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赵绾眯着眼睛怒气中带着一丝娇憨。
“是,臣多谢公主殿下赏,一定感恩载德。”陆玉庭心情好,脾气也好,也愿意哄着她。
“陆玉庭!”赵绾要打他,却被陆玉庭捉住了手臂。
“公主今日在四公主府上为何要帮我?”陆玉庭喉咙里莫名浮上淡淡的涩意,盯着她的脸低声问。
早就疯了
赵绾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的,海藻般的长发垂落,发尾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光线昏暗,此时的房间暧昧且静谧。
她听到陆玉庭的话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毫不在意。
赵绾随意的拿回自己的手,扯了扯被子遮了遮胸前的春光,脸上酡红已经褪去,恢复了白玉的颜色,一双眼更是冷清:“还能为什么,你被弹劾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我总要为公主府的声誉着想。”
陆玉庭喉结上下一滚,淡淡低哑的问:“公主府的声誉?”
“不然呢?”赵绾颜色寡淡的红唇翘起。
陆玉庭眯起眼睛,笑了笑:“公主的担心多余了,因为不管我名声如何,公主始终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是吗?”说完后又淡淡道:“也是,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赵绾强作冷淡,目光却飘到一边去,不再去看陆玉庭。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夜里睡觉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室内空气并不流通的,下人送水进来时,外面的门开了道缝,虽然很快关上,但仍感觉一道冷意从门口渗了进来,将二人原本浓稠的情爱味道稀释了下去。
就如他们此刻,爱意由浓转淡,渐渐沉寂。
“水冷了,臣抱公主沐浴!”陆玉庭静默了片刻后才笑着开口道。
她身上偏冷,抱着的时候都泛着凉意,凉的让他觉得方才的热情只是幻觉。
很快,浴桶里传来哗啦的水声,陆玉庭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赵绾拿起旁边的干帛,要从浴桶里出来时,陆玉庭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浴桶里的水呼啦一声,赵绾已经被抱了出来。
赵绾缩在布帛里,露出个脑袋看着陆玉庭,刚把她放到床上,陆玉庭低头,袭击了她的唇。
赵绾本来就累,泡完澡更是虚软得不行,这个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手抵着他的肩膀抗拒着,躲着他的吻:“陆玉庭,你疯了!”
他身体还未复原,这样胡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陆玉庭的吻辗转到她耳后,模糊的道:“公主殿下,我早就疯了。”
一记长吻结束后,赵绾脑子都已经不清醒了,只知道喃喃道:“陆玉庭,我真的累了!”
陆玉庭手臂揽过她肩膀揉在怀里:“好,我们睡觉。”
第二日赵绾醒来的时候陆玉庭已经不在了,一直到用早膳都没有过来。
赵绾突然问一旁的珍珠:“驸马今日可是上朝了?”
珍珠摇头:“并无,驸马一早就回了落雪院。”
“没出门?”赵绾有些诧异,一般陆玉庭宿在这边,早膳都会在这里用,今日倒是意外。
“要奴婢派人去请吗?”珍珠乐意见到驸马和公主好好的。
毕竟公主和驸马每次冷战时,公主的心情也不好。
这几日驸马和公主十分恩爱,公主脸上有笑容,她们做奴婢的看着也开心。
谁知赵绾却道:“不必了!”
落雪院
风无名一大早就去请了文绪,床上的陆玉庭面如纸色,连唇色都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