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赵恒的话被陆瑶打断:“你想多了!”
“我都还没说,窈窈就知道我想什么了?”
“你……”
“其实窈窈不必那么麻烦,求子这种事,求我便好!”
“你坐好,我和你说正经事!”陆瑶嗔了他一眼,伸手推赵恒,好不容易让人做端正了。
马车里本来空间就不算大,挤在一起真的是……有点热。
赵恒也不逗她,他本来也没想窈窈这么早生孩子。
他问过御医,御医说女子最好过了十八岁之后,骨骼发育成熟生孩子最好。
当年母后便是太早生太子哥,再加上舅舅的死,这才伤了身子。
后来又拿命生了他,便是师父那样的高人,用最好的药材也没留住母后的命。
他还要带窈窈去西北,一路颠簸,更不宜有孕。
反正,他还年轻,一点也不着急。
若是老头子自己着急,就让他自己生去吧。
反正,前些年不是才刚给他添个八皇弟吗,加把劲,说不定还能添个老九,老十。
“什么事,你说便是?”赵恒又凑了过去。
“孙大人说那些受益者多是商贾或市井小贩,我怀疑是不是她们提前设好的局,我今日看那静慈师太虽言语有些隐瞒,但并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这其中应该有隐情。”陆瑶表情笃定。
想抓到这些人容易,可想从她们口中窥探到内情只怕是不易。
案子一环扣着一环,消失已久的蛊毒,两个看似毫无联系又把她牵扯进去的谋杀案。
赵穆被夺爵,过了中秋便要流放,经过几番查证,江源也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感觉幕后有只黑手在操控着一切。
像是他们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一般。
“你是说静慈师太是被胁迫?”赵恒问道。
“极有可能,今日那位妙言的姑子出现时,静慈师太站到了我身前,现在想来,应是怕那妙言伤了我,也许静慈师太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陆瑶回忆静慈的表情越觉得这其中有隐情。
今日静慈师太还说,她的夫君是人中龙凤,赵恒可不正是龙子吗?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今晚必会有一个结局了。”这案子已经拖了太久,再不查清楚,老头子那里也没法交代了。
总不好让他这个皇帝在太后那边失了信。
而这几日,大理寺调查,郑家确实不知道郑紫嫣有孕的事。
若是知道,只怕一开始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底气把太后娘娘请回京城,太后现在估计也是肠子都悔青了。
陆瑶点头:“静慈师太务必要留活口,我有事要问她?”
“如何求子?”赵恒揶揄道。
陆瑶没好气道:“正是如此,太子殿下可满意了?”
“开个玩笑都不行,你对我是越来越没耐心了。”堂堂太子爷还比不上昆仑。
窈窈每次正和昆仑玩的一脸开心,看到他回来就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殿下回来了?
虽然是做给那些小丫头看的,但总觉得被差别对待了。
“静慈师太应该是半路出家,我今日瞧见她有耳洞,若是从小在庵堂长大,应是没有的,而且静慈师太举手投足都十分有风范,虽是出家人,但透着大家闺秀的贵气……”
“你观察的倒是细致,父皇该封你做大理寺卿才是。”
“可惜大齐取消了女子为官,除非再有个像武皇一般的女皇帝,否则只怕女子再难为官。”这话可是大不敬,若是对别人,陆瑶可是万万不敢说的,她现在在赵恒面前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那倒也未必!”赵恒弯唇笑了起来,熠熠生辉的模样。
“你可千万别和父皇提!”陆瑶连忙道。
若是惹了皇上不高兴,她倒不是怕宫里送来账单,而是,上次进了趟宫他脑门就被砸的肿了个包,好几天才下去。
而且,之前又让他求皇上取消嫣姐姐的赐婚。
虽然皇上同意了,但他现在毕竟是太子,地位敏感,若非皇上允许,太子是不许参政的。
过问的太多,让皇上生疑,只怕下一个被流放的就是他们了。
“谁说我要和老头子提,等将来我继位,便准许窈窈提拔女官,为你所用。”
陆瑶:……
对上赵恒眸光灼灼的双眼,陆瑶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赵恒的话真的是震撼到她了。
他不是那种只说甜言蜜语的人,但凡他说的话,一便是一,从不作假,更不屑作假。
他说让她提拔女官,为她所用,也绝非哄她开心,而是真的这么想。
上一世为她丢了皇位,这一世还真是一样的不长记性。
他就不怕再落个昏君误国的骂名吗?
“你不怕我像武后那般夺了你赵家江山……”陆瑶眯着眼睛问道。
“夺?窈窈若想要,送你便是,都说李治皇帝懦弱、平庸,我倒觉得他极聪明,他把江山给他心爱的女人又如何,只要她高兴便是,再说,武后最终还政李氏子孙不就证明他没有爱错人?”
那些传下来的传记不过是那些言官看不得一个女人的权力凌驾于男权之上罢了。
有时候女子并不比男子差,比如他的母后。
为了老头子能得皇位,忍了舅舅死的不明不白,又说服了外祖远走京城。
老头子能坐稳这个皇位有他母后一半的功劳。
可如今,谁记得。
若有朝一日,他不会让窈窈受这样的委屈,既然有天皇天后先例,为何到他这里就不行?
他愿意做昏君,只要大齐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管那些史官如何写他,反正那些内容他也看不到。
“我才不要理那些麻烦事,休想丢给我!”陆瑶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重活一世才知,那些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说傻乎乎的大实话才更让人感动的想哭。
“这都被你发现了,放心,老头子身体康健,等他退位,说不定我们的孩子都能直接继位了。”
他和窈窈就游山玩水,纵情山野,逍遥自在。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把这些麻烦事处理了。
谁让他比较倒霉,摊上了个爱算计的爹,爷爷,太爷爷……
这都是什么祖宗,留下一堆烂摊子,想掀他们棺材盖。
赵恒用了午膳便出府,他还要去找一趟陆玉庭,西市那边他更熟。
当初抓拓跋弘时,他在西市藏了线人,这时候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血债血偿
可惜,赵恒在茶楼等了快半个时辰都没等到陆玉庭,青鸾匆匆推门进来:“主子,驸马受伤了!”
赵恒一惊,手中茶水洒了大半:“人怎么样?”
“属下只是听风无名说驸马受伤,伤势如何属下并不知。”青鸾一听驸马受伤就赶紧来汇报了。
青鸾说受伤赵恒就猜到怎么回事了,能伤的了他的人没几个。
早提醒他早点和赵绾解释清楚,他一日拖一日,如今倒好。
“去公主府!”
“是!”青鸾不敢违逆。
主子和驸马虽在朝堂上一向是对着干的,但那都是演给人看的,为了让皇上放心。
驸马还说什么朝堂不能一种声音,不利于朝政之类的,总之,很深奥的样子,他也听不懂。
可如今主子这样去公主府,是不是不太好,但他也不敢说。
公主府的有些下人是没有见过太子殿下,赵恒今日又穿的是常服,自然更不认得。
“你是谁,这里是公主府,没有通报不能进的……”那小厮十分尽职的上前拦人。
赵恒冷喝道:“滚开!”
没有上脚踹,已经是给了赵绾天大的脸面了。
“快拦住他!”小厮十分尽职。
上次内乱公主被抓为人质之后,这公主府守卫就越发的严了。
驸马可是发了话了,公主府再有任何差池,要他们的命。
前几日有个小丫鬟不安分,一向温文尔雅的驸马发了大火,三十棍下去,直接把人丢了出去,谁敢不老实。
小厮吓坏了,怎么都要把人拦住,不然给驸马没办法交代。
青鸾并未拔剑,将剑身朝前推了出去:“太子殿下在此,尔等胆敢放肆!”
那些人一听是太子殿下,先是愣了下,接着马上跪下行礼。
听说太子殿下的脾气出了名的不好,冒充谁,也没人敢冒充太子殿下。
“驸马在何处?”
“在,在……落雪院!”小厮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
风无名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亲自过来,还未来得及行礼,赵恒已经走进去了。
风无名忙追上为他开门:“公子就在里面!”
陆玉庭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头发散着,面色虽惨白,但精神尚且还可。
“你功夫都白学了,让一个女人把你扎成个血窟窿,满意了?”赵恒沉着脸,语气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