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便是对他的考验,机会给他了,看他自己如何把握。
孙天得震惊,这楚王殿下还真是……不拘一格。
“防人之心不可无,留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无异是在枕边放了把刀!”孙天得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
曾江走的不明不白,若楚王再出事,他这大理寺真成笑话了。
“多谢大人提醒,他的身份还请大人保密!”他敢用,自不会让他有反击的机会。
孙天得装傻:“老臣什么都不知道。”
赵恒走时是一个人走的,没有人问他带来的人去了哪里,他没有回王府,去了妙音阁。
“搞定了?”陆玉庭问道。
“自然!”有他出马搞不定的事吗?
“还是谨慎些好!”别到时幕后之人没有钓出来,孙大人再出事了。
“放心,人已经进了孙府!”周围他已经让青鸾去做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
华清殿(三个时辰前)
皇上才刚醒,神色依旧疲倦,眉头蹙着。
睿王手里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喂皇上喝药,完全一副孝子模样,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表现。
皇上吃完药后又拿帕子给皇上沾了沾嘴角。
“朕无碍了,让外面的人都退下吧!”皇上道。
常贵让孙公公去外面传旨,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别冻坏了。
孙公公领了旨,出去一看,哪有大臣,一个都没有。
问了侍卫才知道是楚王殿下说皇上无碍,让大臣们自行散了回家的。
孙公公:……
这让他怎么回话?
皇上让退下和自行退下这差别可就大了。
孙公公低着头进去了,尽量降低存在感。
常贵看了徒弟一眼,这倒霉孩子又是怎么了,不过,这会儿皇上正烦心,他也不好当众问。
崔侯看了孙公公一眼,开口道:“公公这是怎么了,外面可有什么不妥?”
孙公公摇头如拨浪鼓:“回侯爷,并无不妥!”
“那怎如此表情,在皇上面前当差务必要精神些,好好伺候!”崔侯一副为皇上着想的模样。
若论起来,崔侯确实有资格训话,且不说人家是侯爷,崔侯可还有另一层身份,皇上的岳父大人。
不过,大齐的官员都习惯唤其为崔侯,实在是有定国公这个国丈大人在先,朝中还有不少老臣称定国公为国丈大人。
崔侯面上不介意,但至于心里介不介意那就得问他自己了。
孙公公连连称是,常贵正要其退下,崔侯又对另一个内侍开口道:“去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何事!”
小公公去了又回,先是看了皇上方向一眼,又低下头,身子哆哆嗦嗦的。
皇上眉头蹙的更紧:“到底何事?”
小太监噗通跪下:“是,是楚王殿下让外面的大臣们已经,已经散了……”
众人:……
谁都不敢吭声,顿时死寂。
宋轶和孙天得互看了一眼,这楚王殿下真的是……任性。
“父皇……”
睿王的话被皇上打断:“也好,天气冷,免得冻坏诸位爱卿,朕已无碍,你们也都退下吧!”
正要趁机告黑状的睿王才刚张开口就被父皇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老五真是太放肆了,父皇居然如此纵容。
几位大臣是朝中重臣,皇上心腹,这形势也琢磨出点味了,还是退下的好,皇家私事,知道的多了容易头疼。
“臣告退!”众位大臣异口同声道。
皇上点了点头,很快,殿内清净了不少,睿王看众人退去再次开口:“父皇,今日老五真是太过分了!”
皇上半阖着双眼:“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父皇身体不适,儿臣愿留下来侍疾!”睿王觉得赵恒就是个傻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留在父皇身边好好表现。
皇上一个眼神扫过去,侍疾?他这是巴不得他死吧?
他只是晕过去,不是昏迷不醒,手脚不能动,用得着侍疾?
睿王觉得自己被冷到了,父皇的眼神有点怕怕的。
“不用,朕无碍!”皇上收回了目光,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
睿王只得行礼:“儿臣告退,父皇好好休养,儿臣明日再来看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众人退下,内殿就剩太医和常贵。
太医重新给皇上诊脉后,识相的下去重新煎药了。
皇上沉声问道:“朕晕倒后出了何事?”
常贵犹豫了一瞬:“皇上,今日朝堂的事还真是……老奴不知该如何说!”
皇上瞪了常贵一眼:“让你说就说,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
常贵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皇上的话而减分毫,捧了茶,端给皇上,这才把今日之事说给皇上。
皇上用茶盖拨着杯中的茶叶却是一口未喝:“你说是老五背朕回的寝殿,他人呢?”
他醒来,并没有看到老五。
“楚王殿下听到太医说皇上无碍后嫌殿里人多,就退下了……”常贵尽量说的委婉些。
常贵之前对楚王,谈不上什么好感不好感,毕竟,经常气的皇上跳脚都没办法的人,他也很难有十分好的印象。
但今日之事却是大大改观,楚王虽混了些,但对皇上的关心那是真真的。
当时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这宫里的人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像楚王这般真性情的确实不多。
皇上摇头苦笑了声:“这狗脾气是一点不改!”
可那种情况下也幸好有老五这个混不吝在,若换了旁人只怕也压不住睿王和崔家。
常贵干笑了两声,他可不敢像皇上这样骂楚王,这个大内总管他还想继续做。
当时的情况,常贵都如实说了,立场也是不偏不倚。
在皇上面前行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
他只要据实以报,至于其他,皇上自会断定。
若是妄自多言,干涉圣听,那便是奸佞了。
“老五人呢?”皇上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
“刚才侍卫来报说,殿下出了宫去了陆府……”常贵犹豫了下,还是照实说了。
听宫门的侍卫说,似乎发生了很急的事,马车飞快。
皇上:这死孩子,干脆入赘陆府得了。
禽兽不如
当然,皇上这都是气话,甚至连话都不是,在心里发发牢骚而已。
养了个不孝子,他都病成这样了,还上杆子巴结老丈人,就没见过这样的。
朝堂又出了这种事,让他如何面对曾家,如何面对小六。
皇上对曾江,魏铭小一辈的看重不比自己孩子少。
将来这些都是帮着赵家守护大齐江山的少年才俊,他怎么会不喜欢。
可这俩孩子,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
皇上这心里憋着一股气,发泄不出来堵得心口疼。
赵恒这边,陆玉庭出出进进好几次,他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能不能事情一次处理完,头都被你晃花了!”
“刚接到消息,赵穆两日后便能回京!”陆玉庭坐下道。
赵恒冷笑:“不是重伤快死,倒是不耽误行程!”
“听说是重伤昏迷,一路护送京城救治!”陆玉庭这话带着几分调侃。
赵恒嗤笑一声:“回京救治?生怕赶不上什么好事吧!”
“可不是有人会坏他的事吗?”陆玉庭不咸不淡的笑着。
景王赵穆向来一副仁慈宽厚的模样,倒真有些仁君的感觉,这半年更是名声大噪。
无论京官还是地方官,都尽可能地巴结他孝敬他。如今黄河沿岸一大半官员都对他感恩载德。
毕竟景王治黄这一路查出了不少贪墨朝廷治河道款项的蛀虫,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某些世家有些关系,或是门生,或是旁系。
景王秉持着一心为了大齐一心为了百姓,趁此提拔了不少寒门出身的官员。
这点倒是十分让皇上满意,也给他自己攒下了体恤百姓的好名声。
可这一举动可不就动到世家利益了吗?
哪个世家最初也是从新贵熬出来的,熬个百八十年,才算是有了入门资格。
门外的人想进去,可位置就那么几个,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