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干什么活都有先天优势,地里的职工们,每天下地摘棉花时都会悄悄带一点回去。王慧珍也一样,也会在布袋里装一点新棉花,积攒下来,足够打一个网套了。
黎元元和几个小哥哥,像其他孩子那样也得到了锻炼。
下地摘棉花,不但手速快了,耐力也增强了不少。
当最后一茬棉花摘过之后,就开始拔棉花杆子了。
这时,天气渐冷。
棉花杆上,还零零星星地带着几个尚未绽开的棉桃子。这样,就需要手工剥开来。王慧珍每天下班时,自行车后面就带着一大捆棉花杆子回来。
一连几天,黎元元放学后,都在和小哥哥们一起剥棉桃。晚上去邻居家看电视时,也帮着人家剥几个棉桃,边剥边看,也不影响观看节目。
摘了棉桃,把棉花杆子晒干后,还可以当柴禾烧锅。
一根一根的,非常好用。
这一季积攒下来,也是好大一堆,足够烧一阵子的了。
这时,秋季抢收工作已经结束了。
大田里空荡荡的。
打谷场上却是一片繁忙。扬场、晾晒、装袋,粮仓里堆满了成麻袋的稻谷。
打米机也碾出了当季的新米。
一到晚饭时分,整个连队都弥漫着一股稻米的清香。
那些捡稻子的家属和孩子们,趁着深耕之前,捡回了最后一茬稻穗。而那些包地的承包户们,更是把自己的田地筛了好几遍。
有职工开玩笑说:“看看那几块地,就像舔过的一样干净。”
不过说归说,像张桂兰那样的承包户们,还真是获得了大丰收。等到年底一核算,腰包一定是鼓鼓的。
那些没有包地的,也是跃跃欲试,准备来年大干一场。
只有沪上知青们,还在打听着回城的消息。
可外界,只听到南方的和北大荒的知青们大批返城,整个农场都空了。而在西部支边的知青们,却没有任何消息。
唯一的变化就是,上面发文件说把职工的探亲假从三年一次调整到了两年一次。
返城政策,还是沿用着以往的“顶替”方式。那些即将办好调令的,只能偷着高兴,生怕自己的离开又勾起了其他知青的伤感。
秋季抢收过后,天就冷了。
南飞的大雁早已远去了。
连队里的职工们,又忙着分煤、储菜,准备过冬了。
深秋时节,碧空如洗。
田野里一片苍茫。
林带间,树枝上光秃秃的,树叶已经脱落了,树下落了厚厚的一层。
趁着星期天,一向喜欢打猎的李连长,约了五六名战友,开着两辆吉普车进了荒郊野地。可这一次却没有打到任何猎物,就匆匆而返。
原来一大早,李连长一行到了戈壁滩旁边的野地里,就扎开架势,准备狩猎。
他端着一支猎仓,瞄准远处的土包,想试一试准星。就在这时,感到一阵眩晕。开始还以为是晚上没休息好,也并未在意。
可半晌午,去林子里方便,却见了血。
他知道不对,也没了打猎的心思,当即乘车返回了连队。
也许是因为心理压力,晚上李连长就病倒了。
当天连夜,就送到了门诊上,也没检查出什么名堂来。第二天一早,就用吉普车转到了场部卫生院。
王院长带着几名医生亲自做了诊断,感觉不妙。
他建议去师部医院诊治,那边的医疗设施更先进一些。
一番折腾之后,诊断书出来了。
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