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些秘戏图卖得极好。
但就算该还的债还清了,他们也没按照约定放我走。
他们拿着我父亲按了手指的借条,对他威逼利诱。
然后他就妥协了,眼睁睁看着我再一次被带走。
似乎是想到了当初的绝望处境,阮英杰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紧握着一只拳头,额头青筋直冒。
而越是愤恨,他脸上越是带着笑意。
我厌恶那些,每次回家时,我都苦苦央求父亲摆脱那些人。
我那时也以为,父亲是被逼得没辙,才会牺牲我。
可当赌坊的人送来我额外赚得的银两后,我看到他和母亲眼里迸出的贪婪。
他们忍不住露出的笑容,更让我厌恶。
叙述到这里的时候,阮英杰的记忆又回到那段最为阴暗的日子。
他受尽欺辱,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而他唯一能够仰仗的家人呢?
阮家没有其他财路,就一次次亲手将他送到暗娼馆那些人手里。
听完阮英杰的故事,慕辞淡淡然道。
这样看来,阮家现在的安稳,都是你当年牺牲自己换来的。他们应该将你高高供起来才是。
宋知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可他显然也深有感触。
或许是因为喝过酒,阮英杰的嗓音平添了几分沧桑。
所以这些年,他们明知我有间密室,明知我在密室里做的那些事,也没人敢对我指责打骂。
也是,都觉得欠我的。
我也不再与卖过我的家人亲近。
经历了那件事后,我就明白在利益面前,家人也是可以牺牲的。
而我那父亲自以为的补偿,就是放纵我,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而这在我看来,就是漠不关心和懦弱。
他不敢面对我。
这么多年,连一句感念惭愧的话都没有。
可能他认为,时间一久,我就会慢慢淡忘。
慕辞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阮家的其他人越幸福,阮英杰肯定就越会想到自己当年的牺牲与不幸。
会想到,这一切有多么得不公。
所以他才以伤害别人的方式,别扭地和阮父等人做抗争,发泄积压多年的怨恨。
但他和曾经的她一样,都没有从中得到过真正的满足与快乐。
阮英杰转了转酒杯,像是急需别人的痛苦来安抚似的,催促宋知安。
公主和我都说了这么多,怎么也该轮到你了吧。
我们相识一场,又这么惺惺相惜,凭什么就你要藏着掖着。
慕辞的眸底拂过一抹精光。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