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得了,陆执徐缠在手上的玉佩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常年混迹赌场的泼皮,眼里只能看见银子。
陆执徐眉梢微动,将玉佩掩在掌心,年鸣英上前将自己主子挡住,冷声道:“让开。”
“你说让就让,你后面的人打伤了我的手,得赔钱!”
嘴一张一闭就是要钱,无赖的作风彰显无疑。
年鸣英皱起眉头。
“今儿晚上你们要是不赔钱,就别想走!大半夜站在我家门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偷我媳妇的,要想走就给钱!”常五转动眼珠,打量了几眼陆执徐等人身上的装束,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常嘉,张嘴骂道:“小兔崽子!你给我滚过来。”
常嘉冷着脸走过来,还不等他走近,常五便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人薅到身前,一大一小算是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常五斜着眼看年鸣英,嘴里却阴阳怪气地骂着常嘉:“这些人都是谁,是不是来找你娘的!我他妈就知道你娘是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我找男人!还生了你这个贱种。”
说着一巴掌打向常嘉。
常嘉被打的后退两步,白皙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可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依旧不愿说话,只是眼神越发冷漠。
一是他早习惯了常五对他们母子的辱骂,一旦反抗,迎来的便是一顿毒打,到那时,暴怒的男人只会让局面更糟。
二是常五回来的太突然。
常嘉低着头沉默,一副任人打骂的样子,他现在只求这些人快走,不要徒生波折。
年鸣英看的皱眉,他在刑部多年,不是人的东西他见的多了,可每每见到还是心生不忍。
此时他见常嘉低着头不反抗,只好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是路过借住。
可不怕人坏,就怕人蠢。
酒还没醒彻底的常五挡在门口,一副不给钱就不能走的样子,丝毫不知自己的小命已经悬在了阎王刀下。
陆执徐站在几步开外,他抬头看看月色,难得的清朗,等再回到人间,便觉得眼前这一幕颇为可笑。
他不由想到了离京前姜静行说的话,说他长在皇宫,看的东西太少,应该去看看人生百态,而他来荆州不过半月,先是遇刺流落民间,后借住民家又遇泼皮,的确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了。
“把人打晕。”陆执徐淡声吩咐。
他现在没有闲情雅致惩治冒犯自己的人,且一个泼皮无赖,不值得动剑,更不值得他动剑。
常五不知其意,年鸣英却很上道地领了命,这种事,自然该由侍卫动手,但眼下就他们三人,康白礼又是个病患,那不只剩他了。
他上前两步,正要抬起剑鞘甩人后颈上,却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院子外的小路上潜行过来一列黑衣人。
年鸣英瞳孔微缩,心跳乱了两拍,他扭头对陆执徐低声道:“殿下,有人来了,看装束,是刺客。”
这种时候,再隐藏身份也没意义了。
常嘉听到殿下两个字,骤然抬头看向陆执徐,殿下?还是滇什么,是他听错了吗。
不过此刻没人在意常嘉突然的举动,听到年鸣英的话后,康白礼素来温和的眉眼微冷。陆执徐当机立断,只道:“迎敌。乾一已带人赶到康镇,刺客能找到这户农家,随行的侍卫也很快会找过来。”
年鸣英和康白礼对视一眼,心下稍安,只要有援助就好,不然让他们两个文官与人拼杀,该还真有点悬,现在知道还有人在后面跟着,心底也有了底气。
康白礼左手持剑,低声道:“殿下,刀剑无眼,您身份贵重,若是伤及自身,臣万死难辞其咎,不如先行去屋里。”
年鸣英也跟着劝道:“殿下还是先行去屋里等候吧,我和康兄尚能支持片刻,待王府侍卫赶来,确保这些逆贼再无战力,您再出来。”
陆执徐闻言看了二人一眼,并未拒绝,只抽出手中长剑,剑尖点地,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眼见三人居然抽出了剑,常五顿时吓得另一半酒也醒了,刚才还叫嚷这赔钱的男人吓得后退两步,浑浊的眼珠子一转,便让开了路,谄媚道:“这……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几位大人恕罪,恕罪……”
常嘉被常五拽到身前挡着,耳边依旧是谩骂声,只是和刚才嚣张的语气比,这回被刻意压低了。
常五小心瞅着陆执徐手中的剑,咽了口唾沫,威胁道:“小兔崽子,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妈的,要是你手里没拿到钱,老子一会儿打死你!”
年鸣英盯着院门口,突然低声道:“来了。”
院外的刺客直奔小院而来,可见早就知晓此行的目的地,两方一见面,直接亮出了武器。
乍然见到身后来了一伙拿着刀剑的蒙面人,常五吓得后退两步跌倒在墙根,竟还不忘抓住常嘉挡在身前。
陆执徐瞥到这父子二人,心道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
常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但他还算冷静,知道这些人不是为自己而来。若那姓姜的男人真是位殿下,只要他小心躲好,暂时应无性命之忧。
两方交手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