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这个封号是武伯的封号,老建威伯也是军功赫赫。
但如今的建威伯虽然承袭了他爹武伯的身份,却没有继承他爹学武的天分,于是便被迫走了文官升迁的路子,眼下倒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只可惜世事无常,就在他打算转换门庭的时候,却发现他两个儿子丝毫没有继承他读书的天分,反倒是隔代遗传到了他爹的力大无穷!
无奈之下,建威伯只得让两个儿子再次学武,而且为了两个孩子将来的前程,还舍下老脸求到了亲爹那些故交面前。
因此,建威伯第一个携礼拜访的就是姜静行,请她给他两个儿子在军中筹谋个差事。
其实隔行如隔山,姜静行和现在的建威伯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和他爹,也就是老建威伯,交情却不是一般的好,所以看在故人的情分上,姜静行便应承了此事。
今日也是特地叫他们兄弟二人在宫门前等着。
“可知我今日为何叫你们二人来?”
听到姜静行如此问,张家兄弟再次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兄弟眼中的迷茫,只好诚实地摇了摇头。
姜静行没有为难他们,朗声笑道:“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
闻言,较为活泼的张文便上前一步道:“将军,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姜静行没有解释她为何要叫二人来,也没有说要带他们去哪儿,只是从马夫手上接过缰绳,然后利落翻身上马。
她拿马鞭蹭着骏马的脖颈道:“不必多问,你们只需记得,一会儿本将军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便是。”
“记住了吗?”
听姜静行如此吩咐,张文张武果然没有再问,只高声道:“属下谨记将军命令。”
“不错。”姜静行赞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便上马吧。”
听此吩咐,张文张武没有任何迟疑地翻身上马,端的是一个听从指挥。
姜静行见他们兄弟动作利落,心中更是满意,随即便朝马屁股上响亮地抽了一记鞭子,三人三骑顷刻间化做了几道渐行渐远的黑影。
不过半个时辰,三匹夜良马便驶过内城平整的石板路,从太和门疾驰而过。
姜静行带着二人沿着沙石铺就的道路驾马而行,马蹄之下路面平整,道旁亦是绿树成荫,扶疏的枝叶间传出阵阵鸟雀的鸣叫,婉转动听,令人心神俱醉。
可面对如此美景,张氏兄弟却暗暗叫苦,根本无心欣赏,心神全都集中在胯下骏马上。
他们兄弟也算武艺出众,马术更是无比娴熟,可与姜静行驾马的速度相比,他们依旧跟的很是吃力。
姜静行回头撇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眼中傲气不复往昔,这才暗中放缓了速度。
本来今天要办的事,她一个人也能处理的很好。
她之所以带上张氏兄弟,除了是看在老建威伯的面子上,其实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军中武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大雍,都到了要扶持一批年轻武将的时候了。
张氏兄弟的名声她早有耳闻,现在正好递到她眼前,若是不用,岂不可惜。
一盏茶的功夫,三匹神骏直奔上京城郊外京卫指挥使司大营而去。
京卫指挥使司掌管精兵三万余人,这些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一个上京城肯定是放不下的。
所以这三万人又有直卫亲军和非亲军卫之分,非亲军卫又分为南北京卫,加在一起,大约有八千余人,分别驻扎在上京城外城南北两侧,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管辖这股军队方便,上京城亦设有京卫指挥使所,其中指挥同知一名,指挥佥事两名。
魏国公府的长孙胡重光,便是这两名指挥佥事中的一个。
可京卫指挥使司能被称为狼虎之师,并不在于这八千非亲卫军,而是取决于驻扎在上京城郊外剩余的两万多人。
这两万多人不隶于军都督府,只能是由京卫指挥使一人调动。
换句话说,这些精兵强将现在只听姜静行的话。
上京城西行三十里,便是直卫亲军大营驻扎之地。
还在百米开外,跟在姜静行身后的张文张武兄弟,就已经听到营中士卒操练的喊叫声,万人的声音汇成一股,洪亮激昂,宛若晴空响雷。
军营门口值守的士兵远远见三骑马疾奔而来,过了片刻,三人靠近后,这才看清是一红袍武将并两名轻甲小将。
可守营士兵认出了三人衣饰,却没有看清三人的面容。
就在士兵要上前拦截时,眼尖的张文早已摘下腰间的千户腰牌高高举起,同时嘴里高呼道:“指挥使大人归营,尔等快快退下。”
听闻此声,守营的士兵们不禁愕然驻足,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归营之人是谁。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今日距离姜静行领受京卫指挥使一职,已然快有一月之久。
而且他们上一个指挥使是郭悟,不说此人生前只是个摆设,单说现在,这位前指挥使坟前的草都快有一丈高了!
领头的将领凝目望去,只见打头的人策马而来,却丝毫要停的迹象,直到行至他面前不过五米,红袍武将才堪堪勒马驻停,却也并未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