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心误她。”然而我太过任性。
“当我身在血泊中,即便知道生命正在飞快流逝,我却满心想的是她……”那个给我过分宠爱的人,使我依赖的人,我早已不想离开她。
“假若我的笑容灿烂,只因为她如一道和煦的光。”哪有人会拒绝快乐?她真的为我带来了妙不可言的快乐。
“在这世上,除了她我已一无所有。”我,一直只知任性,而她的包容似乎没有底线。
“我坚信她终将喜欢我。”我猜她早就喜欢我。
“但这样的感情害她多么纠结、痛苦。”是我害她如此痛苦。
“师父对她期望太大,而她因我而误了前程,是我害她,与她无关。纵使万般罪过也当由我承担后果……”而我,根本不悔。
世上哪有言语能将人的心思道明?倘若有,桐笙也不会在谷雨走后仍然泪流不止。
说不悔,不过以为终有一日苦尽甘来,她与朔夜会有善果。只是,假定师父当真不肯成全,她该如何面对?再是任性,她也不可能不顾朔夜的安危。
“要是必定招致恶果,我甘愿承受。会由朔夜忘了一切,再向仙途。”
谷雨带着这句话从竹屋离开,或许桐笙这一表态会给帮她的人留下大好的印象。再回庄园,谷雨只向莺时和长盈辞行,却未说自己或许有法子帮助朔夜和桐笙。可能是得知那二人用情不浅,不好妄自断定是否能帮到她们,更别说能给到善果。
因为谷雨表现得为难,莺时更觉为难了。她不敢将这样的为难带给朔夜,甚至她都不敢去见朔夜。
自翠云山离开,谷雨辗转到了燕环山。她并非去找她们一众姐妹共同的且是唯一的赤地师兄,而是去请赤地师兄的那位大弟子柏杨帮忙。
说来,柏杨的身份很特别。他虽是谷雨师侄一辈,却与她们的师父交好。柏杨不过为了名正言顺留在燕环山,所以名义上成了赤地的大弟子。然而在谷雨这辈人看来,柏杨的辈分好似还要高几分,只是朔夜这般小辈不太清楚罢了。
“我一直觉得,因为你比我们多活了几百年,连师父她老人家也敬你三分,所以时雨万事都会给你几分面子,也肯听你劝说……”
谷雨正在说,柏杨兀自笑起来。“小厮尚未端来茶水替你解渴,你已忙不迭要讲一堆话了。我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时雨坐过的那张凳子都还未冷。”
谷雨惊讶。“时雨来过了?”
“她当然来过。而且,如果我没估错的话,她已经想好却未告诉我的决定,已经足够给你的来意一个结果。”
不知为何,谷雨暗忖不好,有些着急,忙问:“那么,她都与你说过什么,你又是如何与她回应的?”
“她在意如何解决心中难题,但又怕太狠心而招致恶果。自事情发生以来,她便拿不定主意,才以极少见人的法子来避免表态。今日你正好去她那里打扰,她便干脆借躲你之名来了这边,与我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