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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雪嘲讽扯唇,她家娘娘得势时,仪婕妤还不知道在何处呢,如今倒是也能在她面前耍威风了。
仪婕妤凭什么怨恨娘娘。
抛下她的又不是娘娘,若非是娘娘,哪来仪婕妤今日的得意?!
邰谙窈摆手,打断了绥锦,但她声音也淡了下来:“你既然来了,必然是有事,早点说完回去,省得我们相看两厌。”
扶雪不喜她,她难道就想见到扶雪了么。
扶雪握紧了手心,觉得仪婕妤如今当真是装都不装一下了,她也不想在闻乐苑久待。
她见到仪婕妤,就会想起娘娘赴死的一幕。
娘娘死后,仪婕妤就有些食欲不振,短短数日,她看上去也消瘦了些许,但扶雪心底清楚,这都不过是对外做戏罢了。
夫人和老爷到底知不知道,她们送进来替娘娘铺路的棋子最终却是逼死娘娘的刽子手。
扶雪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道明今日的来意:“奴婢要去替娘娘守妃陵。”
邰谙窈轻挑眉,她提醒道:
“再有三月,就到了每年宫女放出的日子,邰修容去了,你也能放出归家了,你当真是想好了?”
她若是归家,凭她在宫中待的这么久,便是去做个教导嬷嬷也是当得,各个世家也会对她客气相待。
一旦选择看守妃陵,很难再有回旋余地,她余生漫漫就只能当个守陵人了。
扶雪头也不抬,她坚声道:
“奴婢心意已决,请仪婕妤成全。”
邰谙窈握着手边的玉如意,凉意传来,许久,她才轻缓点头:“我知道了。”
总归是要有人看守妃陵的,对邰谙窈来说,做到这一点不是难事。
扶雪来闻乐苑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没有再待下去,绥锦望着她的背影,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绥锦才皱眉:“主子,您真要和皇上提议,让她去守妃陵么?”
邰谙窈垂眸,不紧不慢地颔首:
“她是姐姐留下的人,只这么一个要求,并不过分。”
绥锦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邰谙窈朝她看了一眼,绥锦堪堪低声:“她望您的眼神……”
扶雪恨主子。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邰谙窈轻扯唇,邰修容不是她害死的,但在扶雪看来,却是她加速了邰修容的死亡,当然会恨她。
邰谙窈掩住眸中情绪,她问:
“名单上的人,你都接触了么?”
绥锦不知道她怎么问到这个,她点头:“奴婢已经接触过了其中几人。”
邰谙窈话音一转:
“让小松子备好仪仗,我要去御前见皇上。”
绥锦有些错愕,堪声:“您真要放她出宫么?”
她说得隐晦,但邰谙窈听懂了,她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否认绥锦的话,还是让她不要再说,邰谙窈起身朝外走,轻声道:
“让人盯着扶雪,我要知道她在离宫前都和谁有了接触。”
绥锦听出了什么,立即应声。
邰修容是死了,但会不会留有后手,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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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初最近也忙,不止后宫去了两位妃嫔,小公主的去处也要他拿主意,前朝也不平静,一时间,仿佛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听到宫人禀报仪婕妤求见时,时瑾初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进来。
邰谙窈进来,她没再穿披风,一身素白色的织锦襦裙,邰修容是她的亲姐姐,做戏当然要到位,她不仅穿得素净,首饰也只戴了一支玉簪,没有一点多余的装扮,但越素净的颜色却衬得她越是姣姣,她消瘦了些许,眉眼也是透着些恹恹。
她进来后,就站在殿中央,不堪一握的腰肢轻折,福身低眸间都要比别人多出些许盈态。
时瑾初按了按有些疲倦的眉眼,让她起来上前:
“怎么来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指尖有些凉。
邰谙窈咬唇,没有隐瞒,开门见山道:“嫔妾有一事相求。”
时瑾初猜到了,她惯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时候主动来过御前?
时瑾初颔首,让她继续说。
邰谙窈三言两语将扶雪的事情说出来,低眸有点提不起精神道:
“嫔妾听说她是跟着姐姐一起入宫的,如今她求到嫔妾跟前,嫔妾很难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