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伏熨把人扶住了,打横抱起送去榻上。赵诩昏昏然嗅到那缕槐花冷香,只觉这走去卧榻的一段路如此的漫长,好似被无限拉伸开去,没有尽头。
华伏熨替他卸下靴履盖了薄毯,掖了掖被角,站着看斯人的睡颜,兀自出神。
半明半寐间,额间贴覆了温软一寸,片刻便离。
赵诩神思不属,即刻陷入黑甜。
☆、出逃
?景颇朝十六年七月十一,毕大皇子毫无征兆的薨了,歧蒙部族降。
咱们的‘神武上将军’赵淮没废啥力气便收编了那五万兵马。
捷报一并送到了毕国和耀国。毕贵妃表示很开心。
耀皇却把战报一扔,继续投身祭祀大典的彩排布置中去了。
五天实在太短,太多东西来不及准备,愈是到最后一刻,细枝末节的事情愈加的多。博政议事厅彻夜敞亮,官员报备进进出出,热闹的像个集市。
耀皇帝的小胡须长长了都来不及修剪,难得的显出一分颓唐,却还精神奕奕的批阅着呈上来的奏折和礼单。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奔进厅内,也顾不得和各位大人寒暄,直接向耀皇帝耳语两三句。
“当真?”
小太监躬身回道:“贤王殿下来不及进宫,着奴才来带个话,求陛下一个恩典。”
耀皇帝眉头深锁,沉思片刻,道:“朕大典在即,诸事繁琐,让他事急从权,不必事事来禀。”
小太监回一句:“喳。”施施然退了下去。
翌日,耀国祭天大典如期举行。
东方曦色尚浅,天覆星宫晨钟一敲,全京师的寺庙晨钟跟着附和,响起九百九十九声沉重的钟鸣,顷刻间,整个京师上空都盘旋萦绕低沉苍茫的钟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仿佛置身九天玄庙,神圣而肃穆。
巳时一到,钟声渐息。帝后上凌天阁受众臣朝拜,喊一声“平身”。然后发布大赦天下的诏书。
诏书得由福公公抑扬顿挫的念完,那时候是巳时半,骄阳始烈,帝后回后|庭院换了车马,赶去黑白汤沐浴净身,准备午时的祭天仪式。
巳时三刻,玄武门天空忽亮起一捧烟火,烈日下好似一窜淡淡的烟雾,瞧不真切。
天下大赦诏宣。云毓堂、沈心炎、质宫众仆安全获释。
赵诩看了一眼淡去的烟火,笑着对闻雷说:“猜猜是谁先来拜会我这西小院?”
闻雷黑着脸不答。今日京师大典,全京师戒备,独独他一人奉命看护质子,无法参与到讨伐逆贼的战斗中,非常之不爽,又不好表达出来,只得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掩饰了情绪。
不一会儿一道剑影飞入院内,闻雷也不管来人是谁就开打,赵诩看戏似得闲闲瞅了两三眼,才劝道:“小楼,别打了。”
小楼得令后撤,闻雷也跟着收了手,唬着脸问道:“来着何人!”
小楼才不管你何人何物,转头向着赵诩三叩首,朗声道:“谢公子相救之恩!”
赵诩扶他起来,一边问道:“小榭呢?”
小楼冷了冷面色,嗤道:“没脸见你,在院子外面站着。”
这话才落下,就见院门口一个小孩拖着个姑娘进院子,姑娘家依旧扭扭捏捏,小孩一边蛮力拖着她走,一边劝道:“姐姐进来啊!!我拖不动你!!”
齐周南几个月不见,已然是个小大人了,身量拔高不少,见到公子终不管小榭,撒手就往赵诩这边跑,边跑边扑,扑了个满怀后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