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当真啊?”
赵诩不理。
华伏熨伸手去拉人,也难为他准头够,浑圆大氅罩着整个人,出手就能擒获对方的皓腕。
赵诩倒不是真气,笑着道:“你见过我吹笛子还是吹洞箫了?偏这两样我都不会。你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华伏熨听他缓和了气氛,立时有些忐忑,说道:“不气就好,唐突了。”
“无妨,世人皆道三教九流,殊不知伶人娼|妓,但凡有一条出路,又怎会堕落至卖唱卖笑?”
华伏熨跟着笑了一下,贤王殿下很少笑,但笑起来脸上应有的刚毅线条统统化为绕指柔,显得颇为和善,他忽皱眉,问道:“你手怎这样冷?”
斯所谓登徒子,皆兼有厚脸皮之能,华伏熨一只手牵不够,连着左手一起牵了起来,在赵诩躲闪之际,把他两手并在一处,四手交握捂在胸前,一边说:“给你暖暖。”
饶是赵诩脸皮再厚,这样面对面手覆着手,还是薄面浅红,一脸的仓皇。
好在贤王殿下脸皮堪比城墙,若无其事的道:“我猜你也不会拘泥这些俗世地位。声色场所虽不入流,却极易安插耳目,你前年中秋被绑……”华伏熨斟酌用词,解释道:“最先得信的确是本王。”
赵诩闻言怔楞半晌。
烟花三月坊安插耳目又如何?思索片刻,明白过来,烟花三月坊莫不是华伏熨的地盘?
华伏熨爱在青楼楚馆整些信报,这在赵诩探窟回来一路上也有耳闻目睹。贤王殿下终于愿意显示出冰山一角的诚意来,甚为纳罕呐。
正思来想去间,手上忽传来一阵柔湿的烫意,抬眼一瞧,华伏熨低着个头,唇贴着赵诩的拳头,好似虔诚信徒一般,亲了一口。
赵诩急忙想抽手,奈何被华伏熨大手包裹的紧实,挣脱无力之极。对方略紧了紧力道,示意赵诩稍安勿躁,然后牵着彼此的手落于身侧,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覆来的温软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在赵诩的额头上轻轻的驻留。
赵诩的视线里只剩下对方削锐的下颚和带着脆弱弧度的脖颈。他闭上了眼睛,贪恋这一时的温柔缱眷。
唇离之际,额头的湿意被冷风带过,立时透出凉意。温软的唇瓣却又改换了目标,亲向了眉心。
华伏熨周身一缕香气如影随形,暖的人不由自主的捧心相迎。
离了眉心处,那不听话的唇又往下贴覆了鼻梁,赵诩再无力睁眼,心思化为淡淡光点,漂浮于虚空里。天地间寂静无声,遥远的琴音缭绕在耳际,却好似隔着一层轻纱,显得极不真切。
华伏熨亲的兴起,带着愈发向下的趋势,鼻尖亲够了,欲向贪念已久的那处殷红覆下去。
若是不言明,也便无瓜葛。道不出口的情愫在个人心理沉淀,年复一年,心芽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赵诩不过略触了层纱隔阂,立即惹来了一身债,这便是镜法师太所谓的‘勘不破’么?
那可真真是作茧自缚了。
赵诩推力暴起,将华伏熨的推出了一步的距离,心思斗转之间,面上冷了三分,语气尚且还带着软弱颤抖之音:“殿下,你喝醉了。”
华伏熨脸色也黑了,争辩道:“我没有。”
眼见赵诩转身欲行,华伏熨眼疾手快扯了人的大氅,带上十二万分的恳求道:“偌大京师,只有你是我一个人的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