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子,不言而喻。
小楼小榭从赵诩第一次出宫起就跟随左右,怎会不心寒?
皇叔纵容簋盟主背信弃义,怎会不心寒?
书房门关着,两位兵士伫立左右,不动如松,赵诩准备推门而入,却突然顿住了手,屋里有人。
☆、花市灯如昼
?华伏熨爬窗爬习惯了,本就是毗邻的两座府址,若是正门进出还要通传禀报,质宫门前是非也不少,被打探去了各方势力还要审时度势,想想就觉得麻烦。
当然前几日他也是不太敢来的,因为上一回有些尴尬,想来想去都觉得被一句“虞姬”给调戏了,但是时间一久,那一句的效果淡了,就又跑来了。
要说赵诩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华伏熨了,怎么解释呢?说对不住,宝窟已出货,您甭惦记了?
赵诩进门却不言语,自顾自脱了兜帽,倒是贤王先开了口:“这么大火气,真是少见。”
“贤王殿下有何贵干?”
语气淡漠,内容也很不客气,全然不似先前那般热络,贤王只当是这人在气头上,开门见山的把事说出:“彤杉水阁今日夜宴,都是些朝中清流,去么?”
这可真是稀奇,贤王殿下本身就是耀朝之大蠹,平日里没少被清水言官戳着脊梁骨骂,此刻邀请赵诩与朝中清流夜宴。且不说赵诩本身就行事低调,来耀也有两年余,哪里见他巴结过哪位大人?这请帖发的,真是再奇怪也没有了。
赵诩奇怪的看了华伏熨一眼:“不去。”
“就是寻常聚聚,褪了官服私下品个酒,你多认识几个文官武将对你有利无……”
“不去。”赵诩几乎是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华伏熨。
真是令人讶异。
虽所谓朝中清流,大部分却是追随贤王的旧部,还有些是武将,结识这些人对以后毕质回国持政百利无一害。贤王今日相邀,单纯只是想助他一助,并没有任何私心。
退一万步说,站在此刻二人的立场,宝窟尚未开启,华伏熨总不会做杀鸡取卵的蠢事。
贤王话准备了一堆,最后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滚到嘴边的解释统统收了回去。前头皇后属意的赐婚也退,这会儿又不愿去水阁,好似面前这位在质子表象下,并不是众人所看到的那么听话,或者说,并不是耀皇想像的那么臣服。
转眼突然想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既觊觎宝窟里万万两黄金,又不专名利,这委实说不过去,因而问道:“你在图什么?”
赵诩心生厌烦,皱眉到:“殿下管的太宽了。”
华伏熨顿觉今日不该来,明知道下头还跪着一波,自己是上赶着自找无趣,有心想要劝一劝,又觉得交情和立场都不对,心想着这人看似心思缜密,却原来如此不堪大任,顿觉意兴阑珊,拱手道:“是,本王最近闲泛了,告辞。”
窗被冲力嘎嘎的推开又关闭,一室寂寂。
手里的棋子握的久了,有些发烫,倒不是琉璃子是什么奇巧材质,而是赵诩捏的太紧,手上勒出了红痕,开始麻木泛红,跳跳的疼。
“吕笑。”
吕笑由明转暗,此刻一般蹲守在近处,收敛声息做个暗卫,闻言黑影一落,跪在殿前,回道:“属下在。”
“去着质宫侍卫长商量一下,我要出门一趟。”质宫侍卫长,自然是秦纬地了。
“殿下是去何处?”
“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