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拂过,天气尚冷,赵诩拢了拢大氅,站了起来,路过程管事。
跪在左一头的是依次小楼、小榭、小慧、奶娘,赵诩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
踱步到了头,转回身,赵诩缓缓说道:“质宫里规矩不多,凡事也不多苛责。”
“程管事。”
“哎哎,是,公子有何吩咐。”胖子就着跪姿,转了个角度,膝盖上蹭了土也不介意,一副狗腿模样。
“小年,路大人送的小弥勒据说冬暖夏凉,稀罕的很?”
胖子顿时一身冷汗,“公子……这这……”
“质宫下士孝敬的银子、季大人的玉扇、温王的茶包。你贪的不少啊。”
程管事已经将肥肉哆嗦成波浪状,口中求饶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老奴不敢了……”
“不敢?你有何不敢?慕容佩求见本世子,你拦了没有?”
“我,我我……”我了半天,什么狡辩都虚妄。
“小楼。”
“在,公子。”
“拖下去,明日衙门开了就报官。”
“是。”
程管事吓的连连哀求,头磕的嘭嘭响:“世子,世子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愿公子看在老奴伺候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饶了我吧……!”
声音愕然而止,是小楼嫌吵,用手刀劈晕了。
天井顿时鸦雀无声。
赵诩又回到椅子上坐了,唤了声:“小榭。”
小榭眼中诚惶诚恐瞥了眼上座,又急忙低下头:“奴婢在。”
手中的琉璃子已经捂得有些暖意,被放在手旁的木几上,发出一声轻响,在鸦雀无声的天井里,不大声,但所有人都听得到。沛言甚至好奇的抬头看了看。
小榭扁了扁嘴,似是有些颤抖,但依旧支撑着跪姿,显得瑟缩又惶恐。
赵诩扫了下众人,说道:“管事贪污,质宫少了主事,你多少会写会算,就暂代其职吧。”
再抬眼的目光有些惊讶,但随即激动的道:“是,谢公子。”
“小田。”
后排的小田几乎没有存在感,长年待在云毓堂,没想到此刻被点名,先是惊讶的“啊?”了一声,再恭恭敬敬的道:“奴婢在。”
“你回质宫。替上小榭轮值。”
“是,奴婢谢公子。”
小楼押送完程管事,回说人关在了后耳房,赵诩再吩咐他去取个香炉,点上一支香,拿了来。
小楼听命而去,辗转回来将香炉交给赵诩,恭恭敬敬的跪回原位。
赵诩收回了琉璃棋子,站起来道:“我宫里没什么要紧规矩,但也容不得小人当道,今日查办程管事,也是给各位一个警醒,今日人也齐活了,在这庭院里跪上一炷香的时间,各思己过,小惩大诫。可有异议?”
众人皆摇头。
程管事为毕国主的探子,平日里养着也就罢了,今日本不是为了收拾他,就算是报了官府,这种官宦人家鸡零狗碎的贪污,官府多是要来问过主人的,因此今日天井这一出,不过是赵诩敲山震虎。
乌泱泱一群人跪在天井,鸦雀无声,赵诩一个人走回畔西楼。踱步缓慢,似坠重铁。
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