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省也是极无奈的,好不容易徒弟甘愿回头了,似乎还是一头倔驴,不由的愈发气恼:“生死天命,我老头儿不是阎罗,测不出来!”
赵诩磕了个头,贴着地没起来,姿势虔诚,语气也谨小慎微:“皇叔曾说过,若他无缘上位,也是天命难违。但凡有一丝希望,总还要拼一拼。”
胡省怒极反笑,厉声喝问:“那你呢?!”
赵诩还是匍匐的姿势,只是不言。
“他尚且一拼,你拼了吗?!你的剑呢!”胡省已经气怒极了,声音几乎爆出火星子。
座下的人缓缓抬头,面色极白,惨然道:“师傅,血笛认主。我……回不去了。”
一声瓷裂之声,茶碗被砸在了腿边,温热的茶水浸湿了袍角,渐渐透进了内衫。
胡省气哼哼的走了,临走还道:“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
赵诩十多岁的时候,练剑练的心无旁骛,小小年纪,名气已经有些了。
赵淮人脉颇广,一次宴上请来了当时还是醒湖的老人来镇场。席间众武人交替切磋武艺,赵诩尚且年幼,跃跃欲试,被周围几位提了几句,赵淮允了他上去耍几招。
没想到小小孩童,招式颇为伶俐,醒湖过眼不忘,之后斟酌许久,破格收为弟子。
这本是一件喜事。
事情就出在,贺老爹弃武从商后那些年里,赵诩剑练的仔细,日有精进,醒湖老人兴起,要陪他拆招。
赵诩的剑还不能收放自如,醒湖又偶然受了腿伤,一剑劈下,历时血流如注,骨如断藕,触目惊心。
腿伤上加剑伤,纵使醒湖医术再高明,只能医得寻常走路无碍,跑也是跑不大动了,更绝无机会再纵横江湖。赵诩自责不已,终成心魔,誓言从此再不握剑。
赵淮作为一个长辈,给赵诩所有该有的关心与照顾,也同样的有些溺爱。终日见他郁郁寡欢,为了他这一句‘不再握剑’,给他调来了满世界的武器让他随意挑选,其中包括那杆子玉箫,和血饲笛。
这些五花八门的兵器都积存在白鹤山庄的兵器库里,一年两年十年,终至被人遗忘。
直到与小叶宗颇有渊源的吕笑,领着重伤而来的贤王。
小楼听的唏嘘不已,对着秦纬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公子招式总有些怪怪的,原来是用笛子当剑使。”
转而又惊奇道:“公子十多岁就能伤到他师傅?那岂不是神童?”
秦纬地否认道:“老师那时候腿受了伤,做不得数的。”
“公子练剑一定很好看,真是可惜了。”
秦纬地抽了抽小楼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讲了。
小楼问道:“我说的不对吗?公子这样风骨,我都要心折了,你不知道我家妹,面上瞧不出什么,哎哟,公子给的一片树叶子,也要夹在首饰盒子里天天瞧。你做什么老拽我衣……”
胡省不知何时回转了厢房,就站在小楼身后,一个眼刀过来,小楼立刻寒毛起立。
秦纬地说道:“早叫你不要说了。”
赵诩已经跪了半个时辰,说来并不长,但考虑到寒冰毒太狠,久了冻坏血脉,得不偿失,胡省还是软了心,踱步进了屋子。
但进去了也不说话,依旧在位子上坐了。下人端了茶,醒湖撇着沫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屋内寂寂无声。
秦纬地虽然木讷,还知道缓和气氛,私自入了屋,想说些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