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开车的习惯是谢尧亭手把手养成的,又快又稳,“周末我去当志愿者,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为孤贫先心病儿童募捐的展览,我买了一套绘本。”
“嗯。”
一时无话。
陈絮率先开口,“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是不是给周弋号过脉?”
谢尧亭停下手中翻书的动作,没有立刻作声。受周恒之托,他确实给周弋诊过脉。两个人甚至针对陈絮的问题,有过深度交流。
先发制人是年轻人的权利。
尽管周弋的精神和灵魂都囿于虚弱的肉体,他却仍能说出,假如他没有得病,假如他能拥有大多数人的寿命,陈絮会是谁的还不一定。
谢尧亭说:“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
车速快,风声呼啸而过,车内封闭空间,她的声音惶惑而游离。
谢尧亭再三斟酌,才开口向她解释,“中医学上,有一种说法,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听起来好像很不科学,甚至有点漠视生命的意思。但是治疗效果跟病人意志是有很大关系的。医生的作用是扶正,病人才是主体。”
陈絮大致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不想治好病?”
“并不是主观上不想治。”
“那是什么?”
“在我看来,周弋的生活,过得放纵又压抑。又或许因为天纵英才,许多东西轻而易举,唾手可得,所以他更觉得生活无趣。具体来说,他没有提着一股劲儿想将养身体,好好活着。而是觉得很无所谓,这个态度是要不得的。”
从机场高速上下来。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陈絮侧过脸,目光灼灼落在谢尧亭的眉目之间,语气坚定,带着全身心的信任,“我想为周弋做点事情,试试看去劝劝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长颈鹿与花》这个绘本故事,是作者胡编乱造的。
谢大夫是个菩萨,一直都是。
第55章14-3
3.小天狼星。
曙色侵窗。
寒潮迫近,山城的深秋,晨光清寒。
周六。手机闹钟震动声如约响起,陈絮睁开眼睛,早早地从宿舍温暖的床铺爬起来。郭香香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沉入梦乡。
整栋楼还是静悄悄的。
洗漱完毕,她一个人出了楼,穿过校园。在校门口乘坐空空荡荡的公交车,去郊外的流浪动物领养中心。之前她在网上填了完备的申请资料,手续办理的很顺利。
陈絮拎着狗笼子,跳上一辆计程车,直接到了周弋家门口。
这几个月,他从来不主动找她,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
她只好事先跟保姆黄阿姨打电话确认。黄阿姨说自己刚出去没多久,正在外面的菜市场,家里只有周弋一个人在。她站在那扇灰色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