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柯连忙伸手去抓,却只抓回一把空气。
她怅然若失地感受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着背影追去。
不要走好不好,别抛下我……别忽略我……她在心里呼喊着,祈求前方的人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她想起来了,易柯眼睛越来越清醒,她一切都想起来了。
谷梓,那个总是笑的很温柔的人,总是轻声细语安抚她的人,虽然有些恶作剧但是她从来不排斥,她知道谷梓在自己心里一直占了很大的比例,却从未想过竟是如此重要。谷梓是她——喜欢的人。
周围黑暗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她看见绿萝正在发着微光,一闪一闪地照耀着。
周围净是朦胧的颜色,透过光罩能看见夜已经深了,大雪疯狂地下着,几只巨大的菌菇吸收着来自雪花的馈赠。
易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几乎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谷梓和唐夏。
心慌的厉害,她尽量稳定呼吸,却依旧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轻轻抱起谷梓有些发冷的身体,压抑着嘶哑的声线:“谷梓……谷梓你别睡……是不是我醒的太晚了,我给你赔不是,睁开眼好不好?”
她声音几乎发不出来:“再看我一眼,再对我笑一笑,别出事……求你了。”
许久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木然地朝周围看了看。唐夏也安安静静地躺着,就连黑贝都是侧躺着一动不动,天地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清醒。
致幻蘑菇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大股一大股地收进雪花,还发出讥笑声,声音透过光罩传了进来。
易柯蓦然抬起头,双眼充血仇恨地望着巨大的蘑菇,手牢牢地攥紧,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中。
她轻轻放下谷梓,伸手按压住光罩,柔软的反弹力微微传来。她恨的全身发抖,突然发了疯似的发出数道风刃想要破除这道光罩,一道又一道,狠命地砸上去。但是风刃碰到光罩仅仅只是引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毫无破坏性。而她用光了能力,用尽了力气去破坏那一道道光罩,却连最里面的那一道都砸不开。
她不甘心地回头,踉跄地到处翻找所有可利用的武器,突然她眼神一亮,好似看到了全部的希望。扑到谷梓之前拿出来的食物,抓起一把木筷子,握在手里。
她返头对着光壁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凿着。不甘地嘶吼着:“给我开,开啊——”
木筷子一点一点的崩开,木刺倒插在手上,细小的木刺又疼又痒。
“别白费力气了,你弄不开的。”一直在幻境里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嘲讽。
易柯充耳不闻,不知疲累地持续举着手凿着光罩,终于木筷子全部炸开,她的手被几根粗壮的筷子刺穿,鲜血滴滴掉落。
没有工具了就用手,她仍没有放弃,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砸开它。
“放弃吧。”声音充满了不解,似乎不理解这个人为何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她咬着牙,直至手上伤口越裂越大,越裂越开。手已经不成模样,血肉模糊,手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剩下弹棉花的力道了,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引出来。等到彻底没有了一丝力气,她才软软地滑了下来。
她回过头看着毫无动静的谷梓,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里传来。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疼痛,这种疼痛不像肉体上的痛,是从身体内部扩散开来,好痛苦,心像被蚂蚁啃咬,仿佛每咬一口都撕下了一块肉。细细密密又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身体内部传达了出来,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软弱。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滴落在自己不忍直视的手上,她有些像被烫伤了似的缩了一下。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