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瑕应着。
沈玉娇牵着他的衣袖:走吧,去烧香。
话音方落,一阵凛冽寒风拂来,冷得她直缩脖子,倒吸凉气:好冷。
颊边忽的覆上一片温热。
沈玉娇一怔,抬眼便见裴瑕伸着手,揉了揉她的脸,她惊愕:郎君?身前的男人却神色自若,轻轻拨过她的额发:沾了一片雪。
沈玉娇眼睫轻眨:
头发沾雪,他为什么揉她的脸呢?
也不等她多想,就被男人揽入怀中,他平静嗓音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走吧。
漫天飞雪,苍茫一色。
不远处的楼廊之上,一袭白色狐裘的寿安公主望着大雄宝殿前那对亲密相依的身影,目光怔怔。
原来那清冷如玉的河东君子,私下与妻子相处,竟是这般温柔似水
她今日也穿着一身白狐裘,远远瞧着和那沈玉娇身上的差不多。
为何被裴守真揽在怀中的女子不能是她呢?
为何能叫裴守真那般含笑凝望的不能是她呢?
为何偏不能是她呢。
那位郎君貌似不错,就是离得远了,瞧不大清楚。
冷不丁响起一道娇媚嗓音打断了寿安公主的思绪。
她回过脸,便见自家姑母锦华长公主,裹着件火红裘衣,保养得当的艳丽脸庞噙着一抹浅笑,暧昧乜着她:寿安喜欢这样的?
锦华长公主乃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女,又在昭宁帝登基时有从龙之功,是以在长安城一干王公贵族之中,地位不容小觑。
她二十岁便守了寡,昭宁帝曾想再给她找一个驸马,被她拒绝。倒也不是情深意重要为亡夫守寡,毕竟前任驸马据说是被她亲手所刃。拒绝赐婚后,她也没闲着,往后这十八年,公主府里几乎夜夜笙歌,她身边也从不乏年轻力壮的男宠
外界传言,锦华长公主府中有男宠三百人。
寿安公主知道,没那么夸张,固定也就三十号人,只一过二十五岁,就会淘汰一批,换批新人进府。
也因着锦华长公主这份浮浪轻佻,文官没少参她。
昭宁帝私下也让长公主收敛些,长公主只道:皇兄后宫有佳丽三千,我贵为一朝公主,又没有驸马,后院养三十个宠儿玩玩怎么了?那些御史一个个道貌岸然,面上读着读圣贤书,私下里狎妓换妾,可比我花样多,我堂堂一国长公主,难道还得被他们这群老东西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