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儿人醉心没醉,忙一把拽住想要爬起来的英长风。
我大着舌头道:“不……行!”
他问:“为什么?”
我道:“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让他下不来台,当心你爹削你。”
英长风恨恨道:“武死战,文死谏,有什么怕的?”
我“哈”的笑了:“得了吧!为他死不值。”我生怕他跑了,换成两手一起拽他:“二公子,这是你们自己惯出来的陛下,自己受着吧。”
这句话似乎把他给噎住了。他虽还是不服,但又想不出反驳,搅紧了英挺的长眉。
我俩正僵持间,香风拂到。
花枝招展的万公子来敬酒了。
万歧也喝了个三分醉,脱了黑袍,我以前见过的那两个姬妾正一左一右搀着她。
万歧跌坐在我们身边,把一杯酒送到英长风面前,嬉皮笑脸说:“英兄,我以前……”
英长风那蹙得紧紧的眉头腾的一声炸开了:“万闻争!”一把扯下那姬妾臂弯里的黑袍,摔在万歧若有若无露着的那痕雪脯上。
他斥道:“你一个女儿家,怎好这般放浪形骸,有没有为自己将来想过?”
我听见了核弹爆炸的声音。
万歧怔住了,她嘴角抽了抽,想抽出老油子的假笑,但不知为何却失败了。
最终她还是笑了出声,一把拂开英长风摔来的外衣:“二公子,我有什么将来?”英长风不肯喝她那杯酒,她自己一左一右把两杯都干了,杯口上留下殷红的口脂印:“哪个男子汉敢娶个男人为妻,哪个父母愿嫁女儿给我这假凤?除了优伶倡妓,我还能去哪里找点慰藉?”
我忙扯英长风的袖子,现在跑还来得及。
二公子巍然不动:“你游戏人间,谁敢真心对你?”
万歧招姬妾为她倒酒:“二公子太瞧不起人了。话是如此,但我万歧是什么人物?区区一颗真心就能收买得了我?”她看了看这满园子的红烛灯笼,吉祥彩绢:“只可惜入得了我眼的人。没法子和我鸾凤成双。”
逼别人说隐私是件极尴尬的事情。我只觉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却见英长风的眉头又蹙紧了:“你如今这样是你可怜。你既然有意中人,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就更不该……”
万歧又饮了一杯,这回记得舔去了口脂印:“二公子。”她打断道:“你可知我的意中人是谁啊?”
等了一停,果不其然,她眼波幽幽,小心翼翼向英长风看去。
我现在只希望车里的司机踩一脚油门,从我身上碾过去。但二公子真是铁打的汉子,不仅不接招,脸上的申请还更不高兴了。
万歧噗嗤一笑,自言自语道:“我这意中人,是……”长睫毛一忽闪,又慢慢从我脸上扫过。
我不是英长风这样的特殊材料造的共产党员,赶紧扬起头看天。万歧的目光拐了个弯,又在我新婚的小院含情脉脉地绕了三匝,最后投向溪水那边,定住不动了。
她哀声叹了一口,倚向姬妾的膝头,她好似看着岸对面那人,却又偏向英长风偷偷斜了一眼。
我也看向溪对面。
沈识微正在那边和什么人说话,一只手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