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睨他一眼,薄唇轻启:“死了自然有死了的妙处,田国舅一尝便知。”
田蚡看看池中美人,再看看窦宪,心想只要今日能巴结上窦宪,死了倒也不算可惜。
美人上午练习时伤了风,为前途带病跳水,想不到碰见这么一冷心肠的,这荷花池不浅,扑腾的实在累极,可又不好自己游上岸。
关键是正主还在池边看着,美人无奈,只得强撑着扑腾水花。
眼见美人渐渐无力,如花似玉的小脸儿没入水中,窦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沈觅今日是后补,比较清闲,听闻国舅今晚邀了大人物赴宴,以为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趁人不备偷偷溜出来,伺机寻田蚡禀告瘟疫内情。
刚过长廊便听见有人喊“救命”,沈觅飞奔至荷花池,正见美人兰花指露出水面,压根没看见池边站着人,奋不顾身扎进水里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窦宪和田蚡谁也没想到此时此景会有闲人凑这个热闹,可当那女英雄水中一露头,窦宪笑不出来了。
田蚡怒极,这是哪个来搅和事儿的!美人死了刚好给窦家这厮享受一顿,救上来怎么整?难不成再扔水里去?
“窦大人,这婢子实在无礼,竟敢搅了窦大人的美事,待我狠狠惩戒她。”
窦宪冷冷一笑,“是该好好惩戒,着实无礼,这样吧,给田大人个面子,就罚她今晚来服侍于我。”
田蚡愣住,服侍?怎么服侍?活着服侍还是弄死服侍?
难为人呐!
刚要问清楚,却见窦宪已走出老远,田蚡小跑着跟上,寻思道:还是先活着吧,活着可以再弄死,死了可不好弄活。
美人趴在池边呕的胆汁都出来了,晃晃悠悠强撑着站起身,披头散发乱成一团,脸上的妆容不可入目,看着田蚡和窦宪离开的方向一脸哀怨,对沈觅恨道:“妹子,呕——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这物件儿,呕——男人的心比茅坑里的石头硬多了,男人那张嘴啊,比屎还臭,呕——信男人的话这辈子就算进沟了,还他/大娘的是阴沟,下辈子都翻不了身,呸,呸,我呕——”
沈觅累的有些脱力,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被美人呕心呕肺的一番豪言壮语惊的站起来,点头道:“姑娘真知灼见,挺灼见的。”
美人听见这话很是知心,“男人那话啊不能信,尤其是榻/上的风流话,不然猪呀狗呀什么玩意儿都能上树,呸,就没个好东西。”
美人一路骂骂咧咧,转过长廊不见身影。
沈觅浑身湿透,凉风一吹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几个喷嚏。
唉!都些什么人什么事儿啊!沈觅吸了吸鼻子,心想可千万别得风寒,紧要关头,得不起。
拧拧左边袖袍,“哗啦”——地上一滩绿水,再拧拧右边袖袍,身边顿时有了水洼洼,一条寸长小鱼从袖管里滑落,在水洼里活蹦乱跳。
沈觅捧起小鱼,“小鱼啊小鱼,咱俩都落难了,我把你放水里去,你保佑我见到田蚡大人,可好?”
一伸手,小鱼没入池中不见踪影。
紧接着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沈觅忙顺着声音看过去,长廊上几个婆子火急火燎的朝着荷花池跑过来,前面领头的正是管家。
这是干嘛?难道小鱼显灵了?
管家见沈觅在池边,又急又喜,对身后众人道:“快,快快,把她伺候好了,速速洗漱装扮,有一点疏忽拿你们试问。”
不容沈觅反抗,几个力气比牛大的婆子扛起人奔向浴室。
一路颠的头晕脑胀,进了浴室,几个婆子三两下就把衣袍除个干净,摁在水里好一通洗。
沈觅想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