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他对贝拉米说,“我要先看看这个。”
贝拉米点点头。
科特点击手机屏幕,他发现告警的原因是雷尔诺做了一个古怪的操作——他拍摄了一张照片,与手机中本地的罪犯数据进行了比对,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科特之所以能发现这个操作,并非因为他监控了云端的数据库,而是他监控了雷尔诺的手机。
他并不觉得监控是什么丢脸的事,你只是不能被民众以及被监控者发现你在监控他们,维持一个毫无意义的谎言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有利的。就好比说,政府信息部能监控所有人,只要它把指针指到你的身上,就能够记录和观察你的每一个细微行为。信息部其实已经在监测很多人的主要行为,但并没有那么大的计算量去找出罪犯和潜在犯罪者——政府拒绝使用外来的算法和解决方案。
科特的确在监控雷尔诺,他并不信任他,他想要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他对雷尔诺本人很感兴趣,借着与媒体部主管凯特的私人关系,他让凯特认识到清除雷尔诺身上的负面新闻是重要的,她展开了不过分的危机公关,它们的确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对于科特来说,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没有好人、没有坏人,只有聪明人,以及笨蛋。他的目的也很简单,站到权力的中心。
今天贝拉米的丈夫不在家,科特准备留下来陪她吃晚饭。他与他们夫妻两人都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这个世界依旧由金钱、经济背景、人际网相支撑,个别毫无背景的成功者会被大写特写,掩盖了权力和上层社会的真相。而当这个下层的成功者来到上层权力圈,他会非常快,也非常出色地成为这个体系的支撑者,而非反叛者。他会爱上金钱和人际所构建起来的上层权力社会。
科特把手机放下,他会去查查看这个雷尔诺拍摄的男人,他知道雷尔诺有事情瞒着他。
科特继续和他贝拉米的对话:“刚才我是想说,彻底地将人工智能现有系统推翻,然后重建,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稳健的改革有很多隐患,一些外来科技混进去了。你根本不知道底层是不是有蛀虫存在。”
“威廉说军方系统已经基本清除了外来科技的残留。”贝拉米说,威廉是她的丈夫。
“我之前去找过文尼,文尼说残留代码错综复杂,像大树的根系,如果你不完全重做,它们混进去你也不会知道。谨慎的做法是只使用那些值得被信任的代码。”
“你知道我是投反对票的那一个,我不赞成你们对人工智能的赶尽杀绝,”贝拉米摇摇头,“我同样不认为我们需要完全地推翻才能够重建。当然,这不是说我不支持你的工作。我只是很多时候不知道你们都在纠结什么,温和的方式难道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穹顶内的资源屈指可数,政府放出去的探测器显示外部环境依旧不适合人类居住,存在大量的辐射和有害物质,生态没有恢复。贝儿,这是个容错率很低的系统,走错一步,可能整个文明就会被摧毁。外来的资料是核爆炸之前,一些国家私下里与其他星球的文明交易所得到的技术。你不会知道这里面有怎样的威胁,我们如今的技术根本搞不懂那些代码。我更多担心的是政府和企业使用的大型系统,而不是单个人工智能。我去捕捉原型机只是因为我觉得它们是我升迁和提高威信的好手段。我需要抓住这种机会,我没有对机器人的共情,我对其他人类的共情也并不强,我是个纯目的导向的人。”
“安德鲁,我想问的是,如果有别的星球的文明想掌控我们,它能够很简单地完成——我们如今的科技是这样的拙劣。而如果要说掠夺资源,这个废土星球还剩下什么?我看到的是,包括你在内的人,用极端的做法去支持没有必要的小心谨慎。”
“小心谨慎不是我的目的,它是一个过程。”科特说,“我希望利用这种极端和变革取得信任和权力。”
“所以你最终想做什么?”贝拉米问。
科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笑容会让一些人感到恐惧。他长得并不善良,像黑豹和蛇之类的动物。贝拉米了解他的性格,她可不会因为科特那些怪怪的眼神和表情而改变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