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日一定要重重惩治!”周大人说完,又对贾英雄道:“贾壮士,你可知那人身份?又为何要来杀马?”
“那人原本在普善寺中做和尚,名叫法明······”
正心失声惊叫,“呀!是那恶僧!”
众人见他一听到这名字,便如此一副形容,没来由也跟着惊惧起来,眼神闪烁,看向贾英雄,等待他说下去。
贾英雄又道:“当初我和正心保护甄县令赶去梁泉县赴任,误入普善寺,殊不知那里其实乃是一处贼巢,法明就是头目,睡到夜半三更,他带着一众匪寇闯入屋中,我和正心竭力厮杀,砍死了几十名匪寇,却被法明跑了,后来几次三番寻找他的踪迹,都是无功而返,谁料他竟然投靠到了······”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住,将目光落向周大人。
“投靠到哪里?”周峰焦急问道。
周大人不愧是一州之长,反应极为迅捷,眼眉一动,从钱袋里摸出三枚铜钱,在手里晃得哗哗作响。
贾英雄暗暗赞叹,点了点头。
周大人面色阴沉道:“好了,都各自散去,巡夜之时,要多多上心,这里也加派人手看护,以防再有贼人进来!”
“是!”众人答应一声,留下十人看护马棚,其余人分散在各处守卫。
周大人叫贾英雄三人,连同周峰跟着他一起去书房,落座之后,有仆人献上香茶。
周大人面色凝重道:“贾壮士,你确定那人是从钱家而来?”
“是恶僧亲口所说。”贾英雄道。
“什么,竟是钱家指使!我这就聚齐人马,去钱家讨要说法!”周峰怒不可遏,呼喝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周大人眼皮一翻,阴沉着声音说道,自有一派官家威严。
“爹,人都欺负到咱头上来了,你还能坐得住!”周峰不忿道。
周大人不理周峰,面色变幻,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贾英雄,道:“贾壮士,纵观整个大宋境内,正官与通判几乎没有和睦的,不怕你笑话,老夫与钱通判也是如此,时常发生争执,老夫虽为知州,却是初来乍到,而钱辉兆这通判,却连任多年,树大根深,老夫这知州实在不好做啊!”
贾英雄的脑袋瓜子时灵时不灵,这会子正赶上不灵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周大人为什么突然向自己倒苦水,只好傻呵呵的跟着道:“是啊,是啊,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周大人见这人如此不上道,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道:“贾壮士,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之前发生的失窃案,会不会也是钱通判指使那恶僧所为呢?”
贾英雄虽然觉得周大人有些古怪,不过这句话自己确实问过,赶忙道:“这事在下问过,恶僧说并非他所为。”
周大人面色一凛,似有几分不悦,道:“贾壮士,恶僧所言,也不能全信啊!你想,为何单单是老夫家里失窃,而钱家财富堆积如山,远胜老夫家里百倍,却安然无恙?”
贾英雄犹豫着说道:“那依大人的意思,这失窃案一定就是钱家指使法明所为?可我觉着······”
周大人根本不让他“可”出来,接口说道:“贾壮士所言极是有理!”
贾英雄傻了,自己只是顺着他意思的猜测,怎么就成了自己的意思?再者说,后半句还没说完呢,眨巴眨巴眼,张了张嘴,还要继续说。
周大人却是抬手止住,道:“老夫与钱通判素来不睦,老夫是主管一州司法,行政的正官,钱通判起到辅佐之效,不过却有直接向朝廷上报之权,若是久久无法破案,他在奏折里添油加醋,说老夫为官无能,导致盗贼肆虐,扰乱地方,老夫这知州也就做不下去了,到时候,利州府又是他一手遮天!”
“哼!想不到此人如此歹毒狡诈,若非贾壮士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实难看透内情,看来贾壮士不仅武艺高强,心思也极是缜密,老夫佩服,佩服啊!”周大人一口气说完之后,面带轻笑,看向贾英雄。
“这不是扯淡么!都是你他娘的自说自话,怎么却成了老子一语点醒梦中人了,难不成这老头子被气糊涂了!”贾英雄实在转不过这个弯来,还傻呵呵辩解道:“大人,您误会了,我不是······”
陈青却是个精细人,悄悄拉了贾英雄一把,道:“四叔,你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再加上大人这么一分析,我也明白了!”
贾英雄愕然回头看着陈青,一脑门子官司,这小子怎么也糊涂了?
周大人呵呵一笑,道:“陈壮士,我看这是贾壮士不愿居功,你回去之后,应该好好帮他分析其中的利害才是,至于如何寻找证据,也要仰仗三位!”
“是!”陈青急忙应道。
“另外,一旦此间事了,你们来利州开设钱庄,本官必然大力支持,好了,明日还要赛马,你们也回去安歇吧。”周大人道。